“玉千雪心黑手狠。”
“四成”
玉琉原举手,自我否认道“一成都不可能。”
全北域都知道,玉千雪当初能够登基,全是因为他让陆听雪杀光了所有危及他皇位的哥哥和弟弟,杀到只剩下他一人,自然只剩下他有资格做北域的皇帝。
这在北域并非秘密,总有人诟病元帝昔日的心狠手辣,可这么些年过去,元帝偏偏治国有方,北域百姓生活的也比以前更好,听雪阁对三域四国的影响也越来越大,百姓们早就对元帝的过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胆大的史官们才敢在史册上记下一笔。
北域人胆子挺大,有人曾当着元帝的面骂他冷血无情,弑父弑兄,元帝却没弄死他,反而给了他一根笔和一沓纸让他随便写骂,后来这本书还被传成了册子流传在北域百姓手中,时间久了,不少人看了只当个饭后闲聊的八卦。
玉琉原说“你们现在在北域,若是我父皇当真要赐婚,你们根本走不掉。”
九郡主很不明白“可是这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你们北域的人,我是中原人啊,你们北域皇帝是不是闲得慌非要管中原人的婚事”
玉琉原从怀里拿出一折画卷,神色凝重“不,你也是北域人。”
九郡主“”
陆青云看到那卷画卷眼皮就突兀地一跳,眼疾手快抓起画卷哗啦一声打开,很快将画卷向下低了低,抬眼盯着坐在她对面的九郡主,又拧起眉仔细端详着画中人。
她的表情着实算不上好看,其他几人陆续接过画卷看了看,各人的表情都不太一样。
宋长空反复观看画卷上的人,仔细对比画上人与九郡主的脸,震惊“为、为何这画上的人与兄嫂如此相像”
周不醒多看了几眼,忍不住点评“太像了,一看就知道你和画上的人关系匪浅。”
陆青云和陆青风没见过陆听雪,只听说过陆听雪的名字,此时见到画上的人倒是没想到陆听雪,只以为画上人与九郡主有什么血缘关系。
“这个人,不会是阿九你娘亲吧”陆青云迟疑。
“不可能的,我阿娘从不穿白色。”
画卷传到最后传到九郡主手里,她和少年脑袋挨在一块儿打量着画上人。
九郡主说“我猜这个人可能和我阿娘有关系,会不会是我阿娘的娘亲或者是我阿娘姐妹可是我没听说过阿娘有姐妹呀。”
少年摸了摸下颌,若有所思“这个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九郡主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呀我呀,你肯定把我和画上的人搞混了。”
少年摸她脑袋“我不可能把你和其他人搞混的。”
这句话让九郡主顿时眉开眼笑,她抬指触摸着画上的美人,隐隐从她冰冷的眼睛里看出被囚禁的无奈。
这太奇怪了。
九郡主和画中人静静对视,随后抬头看向惴惴不安的玉琉原。
“她是我外祖母吗”九郡主想起什么,并不是很惊讶地分析,“金玉贵掌柜的说我和外祖母更像,我猜她应该是我外祖母。”
她从没见过外祖母,从记事起就不记得阿娘提起外祖母,阿娘似乎极力避免跟她提到外祖母的事情,五位师父更是没提过外祖母,他们最多只说她阿娘如何如何。
唯一一次例外是陆青衣,阿娘忌日那天,陆青衣喝醉了酒,坐在阿娘灵牌前自言自语。
“谢青絮啊谢青絮,我好像总是迟来一步,你和她的最后一面我都没有来得及见到,明明你们两个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谢青絮是九郡主阿娘的名字。
九郡主也是那天才知道阿娘真正的名字,阿娘在外的身份一直只是名叫阿絮的普通人。
玉琉原一个人面对着六双眼睛,着实不太能顶得住,头皮发麻,实话实说道“她就是陆听雪。”
少年闻言,若有所思抬了下眼皮,十年过去,他早就忘了只有一面之缘的陆听雪长什么样子,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
玉琉原还在发愁。
九郡主与陆听雪如此相像,只要元帝说她俩有血缘关系,那么她至少算是一半的北域人,北域皇帝为北域人赐婚符合正常的观念。
更何况九郡主之前还在中原武林惹起了腥风血雨,元帝只要说北域愿意收留她,再为她赐婚,从此后北域便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饶是中原那边也无话可说。
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中原皇帝不可能会为了个普通人与北域大动干戈的。
玉琉原说的头头是道,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末了,真诚地建议他们今晚就赶紧收拾包袱连夜离开北域,生怕慢一步便当真被迫成了亲。
听他说完,六人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有点想笑,周不醒最夸张,笑到趴在桌子上捶桌,还要拉着满脸“你是不是有毛病”的少年一起笑。
少年嫌弃地拨开他的手,抓着九郡主的手蹭了蹭被周不醒碰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