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自己看不见,还以为没站稳。
可楚临阙瞧得真真的,分明是莲喜跑到门口,故意在太傅进门的时候伸出脚绊他。
楚临阙赶紧上前扶住太傅,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悄悄对莲喜摇了摇头,无声地用口型制止她,“不要。”
可是莲喜才不听,她要给这个白胡子老头一点教训。
太傅今日仿佛走了霉运,刚想坐太师椅,结果却一屁股坐了个空,狼狈地跌坐在地。
好不容易摸着椅子坐上去,拿起茶盏想喝杯水缓一缓,可原本温热的茶水,送到嘴边却变得滚烫,茶杯都被摔在了地上,碎瓷片溅了一地。
就连离开太子宫的一路上,太傅都磕磕绊绊地跌了三跤。
楚临阙满心无奈地送走太傅,一回身,便关上了书房的门。
他语重心长地劝说她“莲喜,你不能这般捉弄长辈,太傅是长者,你不该这样”
莲喜窝在椅子里晒太阳,从桌案上抓了只笔丢过去,双手捂住耳朵,“唠叨死啦。”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凡人。
自己看在烧鸡的份上,好心想帮他出气,他倒好,不领情不说,反而开始教训起她了。
那以后自己就不管他了,让他被那个白胡子老头骂死算了。
楚临阙微不可察地低叹了声。
莲喜趴在窗下的桌案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楚临阙缓步走上前,展开宣纸,站在桌案另一侧提笔作画。
这段时日的相处,他也摸清了这只小画妖的脾气,行事随心所欲,张牙舞爪,无法无天。
总归她也是好意帮他,又没有真正伤人,何必苛责于她呢。
况且,用人的清规戒律来要求一只小妖,原本就不合乎情理。
等莲喜醒来,楚临阙的画也已经画好了。
轩窗敞开,院子里的山茶花开得正好,午后的阳光温暖柔和。桌上原本堆着小山似的奏折,被莲喜一把推开腾出片空地,她就趴在桌案上放肆地睡大觉。
少女闭着眼睛,肌肤被阳光映得近乎透明,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
他将画纸收起来,和之前葡萄架那副画一起放在锦盒中。
楚临阙想着,她既然是画妖,兴许那副画便是她的本体,若是画毁了,她说不定也会受伤。
于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在锦盒上加了一道锁,藏进抽屉里。
莲喜睡了一觉醒来,心里还憋着气,坐在那里没有主动吭声。
楚临阙小心地陪着笑,“你想吃烧鸡吗我刚吩咐人去做,很快就好。”
听见有烧鸡吃,莲喜的气才消了下去,勉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嗯”。
楚临阙松了口气,看见她脸颊旁边有一小撮头发翘起,下意识抬起手,帮她压了压。
只是这样亲昵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他主动伸手去揉她的脸似的。
莲喜刚睡醒,脸颊透着绯色,热乎乎的。
楚临阙的手心贴着她的脸,不舍得挪开了。
他眸光微动,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你现在想吃灵气吗”
问出口,楚临阙便觉得心快速跳了跳,喉咙发紧。
莲喜把玩着桌上的砚台,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啊。”
楚临阙另一只手也抬起来,双手捧住她的脸,缓缓俯身,贴上她的唇。
他同样毫无经验,全凭一腔本能亲吻她,不舍得放松。
莲喜脸上的红晕颜色加深,气息急促,含糊地说出一句“唔,你好笨。”
吸灵气只需要他张开嘴便好了,干嘛还与她的舌尖纠缠。
弄得她都喘不上气来了。
真是个笨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