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再去找别人
秦凝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掌用力攥住,涌上说不出的酸涩,指尖不自觉蜷起。
似是看出她的犹豫,安静了会儿,谢迟晋再次出声“玉珰,我且问你。”
秦凝抬眸看向他。
她眼中早已染上了泠泠水光,浸着琉璃般剔透的眸子,眼角也泛起了薄薄的红。
自情窦初开时便深深喜欢,后来却迫于无奈分开的竹马站在她面前,诚恳认真地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怎么可能不动容
只是心中动摇几分,却也仍在迟疑挣扎,没办法立刻做出决定。
谢迟晋与她四目相对,喉结上下滚了滚,“你可听见过,我送你的那只风铎响”
秦凝微怔,“听过。”
“那它可曾在无风的时候响起过”
“什么”风铎无风怎会响
谢迟晋深吸了口气,望着她低声开口“若是风铎有灵,认得我们说过的话,那无风的时候,它也该响。该日日夜夜,无休无止地响。”
秦凝瞳孔收缩,转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谢迟晋曾跟她说过,若是金铎响起,她就知道,是他来找她了。
若是金铃响了,却没有看见他来,便说明他在想她,想去找她。
要是金铎真的有灵,知道他们的约定,那么他每次想她,它都该晃个不停,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听见他的思念。
可他说,风铎应该日日夜夜、无休无止地响
秦凝意识到了什么,眸光微动,看向他。
谢迟晋动了动唇,眸中的浓烈情愫炽热得像一团火,嗓音却低柔得像风,“玉珰,我一直念着你。”
在边境出生入死的那些年,谢迟晋只要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想秦凝,发了疯地想要找她。
可是他们一个在茫茫大漠,一个在繁华京城,相距数千里,他见不到她。
便只能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与她的最后一面
当年谢迟晋走的那天,正好是秦凝出嫁的日子。
他披着孝,策马出城。
她身穿嫁衣,在喧天的锣鼓声中嫁入吴家。
恰逢微风吹起轿帘,谢迟晋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朝身侧瞥去,看见了她身穿大红嫁衣,罩着盖头,坐在花轿中的身影。
在边境,谢迟晋总是躺在漫天黄沙中,望着天上的繁星,想着他的心上人。
他总是想,若是她能为他穿一次嫁衣就好了。
那他就是明天便死在战场上,也没什么遗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