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人是谁她也不清楚。
她发现这件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程相臣还没醒,她完全可以趁着他还没醒来的时间偷跑回自己的房间,然后
这一切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小枫不会伤心,她也不会成了破坏他们关系的罪人。
她在那个人的眼中,也会继续维持着沉默安静,却干干净净的形象。
方幼青想的很完美,她手脚轻巧地捡起衣服,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强压下手指的颤抖,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
然后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步聆枫的哥哥,步行舟。
那个疼爱自己妹妹的男人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死死地钳住方幼青的手臂,把她从程相臣的房间中拖了出来。
她衣服的拉链还没来得拉上,大半光洁的脊背就这样裸露到了外面,前面的衣服也只能堪堪遮到锁骨下方。及腰黑发的披散着,被海风吹得凌乱不堪。
方幼青不敢呼救,她只能害怕地用一只手捂住胸前的衣服,维持住自己仅剩的自尊。
路过主控室的时候,她恍惚间还听到了船长轻佻,充满嘲讽意味的口哨声。
他直白的目光在她的脊背上游移。
眼眶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落了一地,方幼青在心中祈求着谁能来帮帮她。
但是没有人来。
谁都不会想要得罪步行舟。
他不仅是步家未来的继承人,还是除船长外所有人的朋友。
方幼青和他们之间微薄的交情,完全不值得他们冒着惹怒步行舟的风险开口替她求情。
后面的事情完全按照方幼青最害怕的方式进展了下去。
小枫知道了,那个人也知道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
因为程相臣的昏迷不醒,所有人都把罪过归咎到了她的头上。
她是令人作呕的心机婊,连自己朋友的男人都要下手的贱人。
方幼青被卡住脖子,摁在了甲板的栏杆上的那一刻,步行舟的眼神比浮着碎冰的海水还冷。
“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把你丢下去。”
如果不是杀人犯法,她想或许她都活不到返航的那一天。
得知了前因后果的赵杨则是用让人无所遁形的目光从头到脚扫视了她一遍,讥讽地鼓了鼓掌,好像在看什么精彩的剧目一般。
“哇哦,好胆量,厉害啊厉害,是我小看你了。”
她被凛冽的海风刮得瑟瑟发抖,最后还是小枫于心不忍,掰开步行舟的手把她松开了。
方幼青当时以为至少有步聆枫是相信她的,她欣喜感动地正准备和她解释,就听见了她决绝的话。
“等回去以后,我会和学校申请更换寝室。”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在这一刻,方幼青丧失了所有辩解的勇气,眼泪不争气地湿濡了她整张脸。
睫毛也被泪水打湿,粘连在了一起,让她甚至无法看清小枫离开时的表情。
她无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她甚至都不清楚,那一夜到底有没有和程相臣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
就算不是出自她的意愿,可如果事情的确发生了呢
那在小枫的眼里,她就是彻彻底底的罪人。
回去房间之后,当晚方幼青就发起了高烧,她昏昏沉沉之间,忍不住怨恨自己。
为什么明明不能喝酒,还要喝这么多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又自暴自弃地想。
如果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