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哥哥又默契地松了口气。
“二位请回吧,本侯今日不便待客。”
若是旁人,寒暄时定会在最后再加上一句“下次再好生招待”,但安北侯不是一般人,他可不希望有下回。
明卓锡大大咧咧的,也不介意没见到人,他觉得见到虞砚也是一样的。
别说,日日见侯爷穿铠甲,他也只上回在秦氏那里看到虞砚穿私服的样子,倒是比在军营里见到的还要好看,身上带着一股生活气,真好。
岑玄清眸光一闪,心生出一个念头。
他没急着走,拢了拢宽大的袖袍,斯文地笑了笑,“侯爷不让我们进去坐坐吗东西挺多的,不亲眼看着送进去,我不放心。”
虞砚站直了身子,斜着眼睨他,“岑公子何意怕我不将这些东西给娆娆吗”
岑玄清笑着,“怎会呢,侯爷多虑了,只是阿娆喜欢的东西都在里面,我怕下人粗手笨脚,弄坏了可如何是好事情不办好,我母亲会责怪的。”
虞砚有些烦,冷了脸,“娆娆喜欢的”
“是。”
虞砚气势外放,咄咄逼人,“你怎么知道她喜欢”
岑玄清不慌不忙,淡然接招,“我与明娆自小便长在一处,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她有大半的时间都住在我家,我为何会不知她的喜好”
这话听在虞砚耳中,简直就是在挑衅。
他的夫人怎么能和旁的男子有过这么亲密的过往哥哥,又不是亲哥哥,就算是亲兄长又如何那也不行。
虞砚很讨厌这样无能为力只能独自愤怒的感觉,那是她遇到自己之前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他毫无办法。
就像是当初明娆与王骏阳曾有过一段婚约,他也没办法做出任何改变,因为那时他并不认识她。
岑家这对母子真是让人厌恶。
一个给明娆定下婚约,一个在他面前炫耀他们很亲近。
虞砚手指微动,唰得一声,锋利的剑出了鞘
他心中的不耐已经堆叠到极点,气势凌然,全身的气势骤然放开,连带着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些。
明卓锡大惊失色,心下一凛,抬手就把岑玄清拉到自己身后护好。
这要是旁人在他面前亮出剑,他早就一脚踢过去,或者是抬手把剑按回去,但是眼前的是安北侯,他可不敢碰。
安北侯的剑出鞘是要见血的,明卓锡哪能眼睁睁看着岑玄清受伤。
“侯、侯爷您息怒,玄清没有冒犯意思。”
被拉到他身后的岑玄清却突然笑了出来。
明卓锡回头瞪了岑玄清一眼,用目光警告他不想活了吗
岑玄清依旧是那副从容温和的样子,按了下明卓锡的肩膀,示意他没关系。
抬眸,又对着虞砚勾了勾唇,那副包容的样子倒显得虞砚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我们的妹妹嫁给了安北侯,他便是我们的妹夫,不是吗兄长为何还叫他侯爷”
虞砚紧抿着唇,面无表情地看着岑玄清。
“诚然,他是你的上官。但此刻这是在私下里,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该还叫得那样生疏,那岂非是公私不分”岑玄清无害地淡淡笑着,目光看向虞砚,“我说的可对妹夫。”
虞砚眉头紧皱,不知该说什么。
明卓锡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想抱着岑玄清的腿哭,他恨不得现在就给岑玄清跪下,求他走。
明卓锡一路从小兵做起,花了几年时间做到副尉,和虞砚在一起共事已有四年时间,他很清楚安北侯是个什么人。
说六亲不认有些难听,但虞砚确实没什么“亲人朋友”的概念。
他听说,安北侯早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哦,不对,他听到些小道消息和八卦,据传当今太后是安北侯生母的同胞妹妹。
要是严格算起来,太后算是安北侯的姨母,他也不算是一个亲人都没有。
可谁都知道太后与安北侯不合,两个人见面就是争锋相对,不吵起来就不错了,你叫安北侯顾念“亲人”,让他用亲属间的称呼来彼此相称
明卓锡觉得自己可能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