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堂啊。”林御史自言自语,“当初送三娘去广德寺的人,也是她。你说,你的母亲,会不会从三娘的口中,知道了些什么呢”
林长峰低头说道“父亲,您不是已经在母亲的身旁安插了人手吗是不是母亲,叫人来问,不就会知道了孩儿觉得,这应当不会是母亲。虽然母亲确实是生父亲的气,也并非是林家人,可母亲同样是世家女出身,还是恒氏的人。她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会将林氏的暗桩泄露给皇帝呀”
他说得极为诚恳,而且还说道“孩儿反倒是怀疑莫惊春,这个人实在太过低调,如果不是这一年接连的几次事情,孩儿都几乎要忘记,朝中居然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林御史面无表情地敲打着桌案。
莫惊春,这个人确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最近出的事情,看似和莫惊春没有任何的联系,可是窦家的席和方是在他府上赶考的,康王在死前,还曾经意图和莫家联姻,莫飞河还特地去康王府上将康王打了一顿。两个合起来都快一百五岁数的老头居然还涉及到打架,尤其动手的人还是莫飞河,这很是引起了大家的猜忌,私下其实都查了一番。
莫家这边口风很严,秦王更是不可能开口,反倒是当事的康王府,却没捂住嘴巴,将事情泄了个大概。
莫惊春当真不起眼。
可这么不起眼的人,却是每次出事,都有他的身影。
一想起此事,林御史方才想到,当初四五皇子谋反的时候,跟在陛下身边的人,是不是就是莫惊春来着
林长峰被林御史这么一提点,立刻想起来,“对,就是他。”
“陪着帝王出生入死,许尚德的事他插了一手,交泰殿有他,窦家有他,康王的事情,也有他”
林长峰急急打断父亲的碎碎念,“还有齐,不,清河王。”
林御史猛地看向林长峰。
对,没错,就连之前清河王世子的事情,也有他。
而偏偏就是清河王的事情,最终引爆了恒氏族人的惨死。如果不是最近清河王拿出了极大的诚意,几乎要让林氏动摇,不然林氏是绝对不会有意动的。
只是可惜,就算意动,朝廷的意思也很是明了。
而且清河王的意图太明显,思来想去,林氏还是不能和其联姻。
林御史自言自语地说道“太蠢了,太蠢了,这么个人物扎根在京城这么久,又是陛下的太傅,又是莫家的人,怎么会实实在在忽略了这么久呢”
或许他们要找的根源,就在莫惊春身上
此人身上,必定藏着巨大的秘密。
此时此刻,坐在张千钊和袁鹤鸣身旁的莫惊春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有一种诡谲的感觉让他微微蹙眉。
袁鹤鸣笑着说道“难道是伤寒了不如让我来把把脉”
袁鹤鸣虽然不是医者,但确实会点医术。
平日里小打小闹的病痛,他都是自己给自己诊断的。
莫惊春淡定地说道“不了,我觉得你还是需要给广林看看,他现在看起来两眼无神,印堂发黑,像是下一刻出去就要摔倒了。”
袁鹤鸣怪笑,“他就不必了,他现在是见猎心喜,抄书都来不及,开多少药都没用”
这话倒也没错。
藏书这东西既然进了翰林院,不给他们誊抄一遍,怎可能活着出来
所以翰林院的老翰林都鼓足干劲,拼命地誊抄。
就连往日需要学习的庶吉士都被拖去抄书去了。
不过这活,他们干得乐意。
席和方没事的时候,就抄得入神。
张千钊哀哀地说道“没用,有些在乎的可不是内容,是那些出众飘逸的字体。这一回至少发现了十来种失传的书籍不说,还有两种从未见过的字体,却是美丽得不可方物。”
袁鹤鸣平静地说道“我就不信你们没拓下来。”
听到这个,张千钊倒是变了脸色,嘿嘿笑了笑,“这你说得不错,东西拓得好好的”
虽然拓下来的东西,肯定是比不上原本,可是有,总比没有强。
莫惊春看向袁鹤鸣,“如今在新的地方,可还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