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两人萍水相逢,陈太微只是大庆之中一云游小道,看上去年轻俊美,不过二十来岁。
当年的张饶之也还年少,却颇有才名,心气极高,一般人难以被他看在眼里。
却在与陈太微相遇之后,惊觉这个道士谈吐不俗,见解高深,当下引为知己。
陈太微那时评断他的这几句话,最初的时候张饶之并不以为意。
大庆重文、重道,文儒昌盛,天下能人辈出,要想成为文人领袖,又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张饶之年少成名,胸中满含抱负,意图辅佐帝皇,成就不世之名,自然将这道士的话当成一种对自己的美好祝福,及恭维。
时隔多年之后,张饶之果然修出浩然正气,成为名闻天下的大儒。
而他也受先帝器重,迈入朝阁,受天下文人追捧,一时风头无两。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老师声名越是鼎盛,夜里却时常想起年少时相识的这位道友的提点。”
说来也怪。
这一文、一道仅在年少时期有一面之缘,当时那年轻道士说过的话,后来张饶之不知听过多少更加辞藻华丽的夸奖了。
可却从来没有哪句话,有他说的那样深刻。
“浩然正气修行到极致,与天地之间的联系便更加紧密。”柳并舟话锋一转,又提及另一个话题。
但屋内却没有人贸然开口打断他,因为知道他此时突然提起这事儿,必是两件事情有关联之处。
唯有姚若筠若有所思,眼中更添坚定、狂热。
“他的话老师初时不以为意,但随着修行的增加,他却越发觉得当年见过的那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似是透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令他看不清楚。”
“仿佛”柳并舟以古怪的神情道
“仿佛有个人在他脑海之中下咒,让他这些年的名利地位,都是顺应着那人当年的话在走。”
“这是什么意思”
柳氏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了
“一般来说,不应该是认为他的话果然应验了么”
“确实如此。”柳并舟点了点头,叹道
“一般人看来,只会认为当年他说的话果然应验,但我的老师却觉得,因果相反了。”
张饶之初时也觉得自己是被那道人言中,但后面他修行越强,就越觉得自己这些年的青云路,仿佛顺应着那年轻道士的安排在走。
“怎么可能呢”
姚守宁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道
“他难道有未卜先知的力量吗”
“我不清楚。”
柳并舟这话是出自真心,他摇了摇头。
“自那之后,我的老师越发觉得不安,再加上他从一个前辈的口中,得知了一个皇室的秘闻”
说完,他的目光落到了姚守宁的身上
“守宁儿应该知道了吧”
除了姚婉宁之外,其他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姚若筠心中那股井底之蛙的感觉越来越浓,几乎压抑不住。
“对。”姚守宁点头,见家里人好奇的目光,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