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像是她母亲看得抗战年代里的战壕或地窖,但徐未晞自己也不好确认。
许魏洲“早年战争留下的战壕。”
z国建国晚,简称总国,六八年建国那年边疆地带还有未平的战争,首都定在上京,居于京北地带,如今是一片富庶繁荣。
云阳居民宅下面紧急避险的战壕就是那个年代留下的,后来战壕上的房子变了又变,战壕也变了又变,但一直都没有消失。
纵使徐未晞年年都要来云阳,但是这战壕她还是第一次进去,许魏洲丢了床被褥也下了战壕。
徐未晞下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是许家老宅隔壁的邻居,昨晚拿起棍子抡许魏洲的叔公一家,不过徐未晞不认识,有些怔。
男人点着蜡烛,正悠闲的喝着小酒,妇人在一边铺床哄孩子睡觉。
四目相对,徐未晞尴尬的回了下头,撞上了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
她抬手摸了下鼻子,“有人。”
“嗯。”许魏洲点头,绕过她,在桌子里取了蜡烛用打火机点上,“我叔公。”
叔公是个什么样的辈分,徐未晞不太清楚。
只是男人的模样看起来好不惬意,那明显的都不是第一次躲进来了,甚至可以说习以为常的都毫不在意了。
妇人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没做声,低头继续哄孩子去了,年龄辈分代沟差的不多,许魏洲也没叫人。
简单的把褥子铺在木制的货架板上。
几经改造的战壕类似于毛坯风格的地下室,有木质货架搭建的建议床板,有桌子,有蜡烛。
他动作太大,以至于橙黄色的灯影下,肉眼可见的,细小的尘埃在空气里漂浮。
许魏洲铺好床铺后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他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这个节点出去外面不安全,等明早你再回去。”
徐未晞有些好奇“你老家真在这边”
问题太过于幼稚,许魏洲翻了个白眼,拒绝回答。
一旁的妇人夺过男人里的酒杯“少喝点,明天还得送货呢”
男人似乎已经喝醉了,走起路来都有些晃,靠着墙边的被褥躺下就睡了过去。
为什么那么确定,因为打呼噜的鼾声太响徐未晞根本就睡不着。
睡不着,徐未晞的好奇心就又上了起来,她打了字,问他“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在正阳吗”
许魏洲不想说话,合了眼装睡。
她靠着墙嘟呶了句,然后,不远处装睡的男人睁开了眼,如墨一般的眸子漆黑的深不见底,像漩涡一般吸人,他压着嗓子问她。
“你对我那么好奇干什么对我有意思”
猛的,徐未晞就不说话了,翻了个身,面壁思过,她只是为她刚才对他的警惕和恶意便是抱歉,觉得过不去,想找个话题说两句而已。
在徐未晞看不到的地方,许魏洲勾唇轻笑了下。
墙上忽晃的影子映着简易的木制货架上吃了瘪的姑娘,他觉得,他这个所谓未婚妻可能并不知道她还有他那么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
毕竟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而且说从那照片的角度上看,明显是偷拍的,那清一色的都是侧脸。
徐未晞对着墙,在给陈香香发消息,算是抱平安,她让她不要担心她,好好待在屋里,千万别出去。
外面枪声还在响,只是身处地下的人们听得不太真切,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许魏洲就出去了。
余光扫过整个屋子,许魏洲发现,堂屋的角落里放着一把长柄雨伞,好像是她未婚妻徐未晞的东西,他走过去,蹲在了地上。
眼里是看不了的深沉,长柄伞的伞尖尖上有倒刺,这是许魏洲怎么也没想到的,他回眸看了眼地下室的入口,他这未婚妻带刺啊
徐未晞还没醒,在做梦。
许魏洲推门走了出去,昨日后半夜的时候下了雨,像是为了冲刷掉什么罪证,雨下的极大,这会,巷子里的路面上都是沉积的小水洼。
不算清澈的水洼里映着低空滑行的燕子,电线杆上的麻雀叽叽喳喳,本是太阳升起的日子,天边却不见一缕朝霞。
天还没有完全放晴,只是暂时停了雨,像在喘息,然后酝酿一场更大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