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组一圈的同事围着,有探究,疑虑,担心和不解,杨女士眉心都皱成了川字,问“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除了这个,杨女士想不到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能让人失神到这个地步。
陈香香把地上摔了三摔已经黑屏的手机捡了起来,给人递过去,“你还好吧”
徐未晞摇了摇头,她一点也不好。
“杨姐,我家里有人离世了,我想请个假。”
人都这样了,哪里还有不同意的份,杨女士想都没想就批了,徐未晞下班回家,看着玄关放着的拖鞋,又走起了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冷笑了声,觉得不可思议,可一切不早在几个月前都显示出征兆了吗可她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比任何人都安静的在那里等消息
又那么一瞬间,徐未晞痛恨自己的无能,可转念一想,她就算是知道了他提前会出事,她又能做什么呢有人会信吗她能把他拴在身边不让怕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怕是不能,他有他的信仰和大义,栓着他,不让他出去,未免太难,她又不是他的祖宗,她说一,他绝对不说二。
徐未晞一股脑的上了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家属,她能得知这一消息也算是意外中的意外,那后事,她或许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正如徐未晞的紧急联系人不是邢俞舟,邢俞舟的紧急联系人也不是徐未晞,是邢路野。
这个电话一般用不上,也没有人希望用的上,但最后还是用上了,邢路野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实验室抄录最新的视线数据。
然后,一辈子没怎么慌过的男人瞬间就慌了,手上的中性笔笔尖毫无征兆的坏掉,身体不受控制,往后一滞。
实验台上的玻璃试管碰撞着,那令人警惕的声音拉回了失神状态的邢路野。
“邢先生。”电话那头的人说“您节哀”
那人后面再说了什么邢路野没有什么印象,他只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英年早逝了,死在了那个鸟不拉屎他连名字都叫不上名字的地方。
这样的事情,邢路野甚至不知道要怎样和苏茹去说,他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他的妻子,只是纸终究包不住火,邢路野最终还是打算坦白。
徐未晞手机没有邢家父母的电话,到她若是想知道,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或许以后都不会再和他家里人有什么交集,她没必要去打电话,告诉他的父母,她是他女朋友,图什么图被人安慰吗
人父母本身可能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又哪里来的功夫去安慰她。
不,应该把可能去了,这样的事情,但凡是对正常的父母,肯定都是无法接受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哪里是可能
徐未晞不觉得自己内心的伤痛比任何人少,但他却只能独自舔舐,慢慢的等待时间去修复这个看不了伤痛。
或许伤口哪一天就真的好了,只是皮肉之下,鲜血淋漓,见不得光。
南锦醒了,她腹中的孩子也还在,是她的丈夫不在了,她孩子的父亲也不在了,她又成了孤家寡人。
医院在和家属协商赔偿的问题,南锦一只手搭在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肚子里强劲有力的生命,走神走的厉害。
来正阳之前,邢路野并没有把此行的目的告诉苏茹,知道来了医院,邢路野才坦白了所有的事情,苏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眼眶瞬间就红了。
严格意义上来讲,邢俞舟并不在邢路野和苏茹膝下长大,但身为父母,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苏茹差点就哭晕了过去。
办公室里的人都心不在焉,啜泣声不绝于耳,有两鬓斑白的老人,有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也有哭个不停的妻子和红了眼眶的丈夫。
医院给予每位医生家属近一百五十万的赔偿金。0这个数字真的不太,在正阳不过是一套房子的价格,在上京却连房子的首付都不够。
邢家父母不缺这一百来万,甚至说这两倍的钱他们都拿得出来,他们只想要他们的儿子好好的活着。
有家属质疑医院这次援非的活动,也不满所谓的赔偿金,势要降其告上法庭,邢路野看了一眼,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事情虽然蹊跷,但是这么大的事,医院既然敢摆到明面上来,那事情定然不会那么简单,拍就怕这后面摆了别的局,活着是说这医院上头有人,沆瀣一气
邢路野听着,一直没有吭声,医院的赔偿书少有人签字,都要求把这件事情调查个明白,还他们一个真相,说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
十一名医护人员,总共七个人遇难,幸存的四人也都还没有回到国内,家属心急火燎的每天来医院催促,生怕这其中在出现了别的变故,再传来别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