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无声博弈之际,饥肠辘辘的小猫也跳到腿上,扒着包装袋咔嚓咔嚓乱咬。
小祖宗,这可不能吃。
咸鱼认命地交出最后一块小饼干,又额外贡献一小包猪肉铺。非常时期,不要挑剔。
眼看左右两边一人一猫都满足地舔了舔嘴,不禁有种梦回宠物店打工,做幼崽饲养员的日子。
猫吃饱就睡。
危险分子唔,一直这样叫也挺费力的,起个昵称好了。
猫,黑色的,叫小黑。
绑架犯,皮肤白,叫小白。
好听好记又和谐,饲养员单方面备注完成。
不得不说小白的车技相当糟糕,烂到在一条笔直宽敞的马路上都走不了直线。
他握着方向盘转来转去,车头好比一条沦落开水的翻滚蛇,或者说一个酒精中毒的中年大汉也行,一会儿急转弯惊险擦过路边的树木,一会儿绝命漂移带走停车位上某位幸运观众的后视镜。
轮胎反复摩擦地面,吱吱声又细又长
没过多久,这辆长达三米的大货车便戏剧化地一头撞进路边小超市。
橱窗玻璃稀里哗啦碎一地,这里显然被人搜刮过,空荡荡的货架间走出五只低级怪。
怎么办,弃车跑路么
林秋葵一句话没说出来,祁越已经把反手把她拷在方向盘上,自个儿拎起斧子,跳下车。
“赫,赫赫,好饿”
怪物们笨拙地移动,时不时撞到灯管、钢架之类的东西,剐蹭声不绝于耳。
相比之下,祁越动作迅猛,目的明确。
看似多动症病发地随手一推,倒下来的货架却正好压住其中一只。
他跳上去,转了转手中的圆柱,斧头破空挥动,几根畸形的长爪飞出视野。
脚下的怪物哀嚎挣扎,他借着杠杆般具有弹动性的货架,踩着它的脑袋起跳。
双手高举斧柄砍向另一只怪物的后脑勺,从顶端一直拖拽到下腹部。
那是一瞬间的事,怪物生生劈做两半,浓浆血液咕噜咕噜冒着泡,喷溅到人类的脸上。
它尖叫着,空气微妙地扭曲了一下,空气中的微粒气流也停顿了一下。接着,祁越便短暂地变成了世间一切物质、一切存在的敌人。
雾霾如潮水般涌来,浮动的怪物血液以极其违反物理定律的运动轨迹,前仆后继往他的耳朵、唇缝里钻。像一层浓绿变质的保鲜膜一样覆盖在他裸露的肌肤上,侵蚀皮肉,榨出肉色汁水。
又有两只怪物趁机接近。
祁越低身横扫,斧面嵌入灰黑色硬骨,旋即往后一跃,完美闪避来自右前方的偷袭。
至此,他已经打败一只怪物,压制着一只,失去原有的武器,一股残暴气息倾泻而出。
他捡起地上断裂的钢材,掌心撑着横杠,全身肌肉紧绷到极致,倏然往上一跃。
摇摇欲坠的货架根本撑不住这股重量。
就在敌人循声而来之时,祁越仿佛一道残影划过,手里的利器直直插入怪物的头颅中央。
他弓着背,重心前倾,动物般轻巧地落在收银台边,血肉模糊的手指间攥着一把电线,尾指轻微抽搐着,手背爆出数根青筋。
在他身后,怪物踉跄倒下,灰尘翻腾。
胜利者偏头望着堪称惨烈的指掌,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