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叛逆,比他糟糕恶劣,比他不讨人喜欢还浑身是刺。
他才不会乖乖站着让一个老头大,不耐烦地躲了几下,干脆抓住拐杖甩到一边。
“你,你,都是你”大爷站不稳,气得话也说不顺,又老又无力的拳头往他身上招呼。
“就你给带的,就你爱做坏事所里就没谁比你更坏,难怪除掉小九,没一个肯待见你好事从来没惦记人家,干这种事倒好,一次没拉下。人小九欠你什么了所长欠你什么了教你这么多年,好话说尽了,该教训也教训,到底有什么东西进了你的脑子你到底还想干些什么”
“教不好的东西还不如别回来”
人是一种好简单受情绪支配的动物。
情绪满载了,就口无遮拦,行为过激。
同是照看数年的小伙子,一个乖,一个不乖,一个安静,一个不安静,日子长了难免有些偏心的。
保安偏爱唐九渊
所长偏爱唐九渊。
就算从同一个训诫所出来,同为杀人凶手,大家也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偏爱唐九渊。
因为祁越不值得。
他是一个比唐九渊深太多黑太多的无底深渊,源源不断的阳光与照顾填进去,全部被吞没,全部都没影。与其把时间精力花在他身上,与其爱他,还不如爱小九。
至少小九还会给你一点回应,给你一点微弱的成就感。
你看,唐九渊好歹有爸妈起的小名妮妮,所长赋予的昵称小九。
祁越就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爸妈没有期盼过他,世上压根没人看好他。
这是所里人人都清楚的偏袒,某种内心倾向,秘而不宣,心照不宣。
今天有人一时冲动说了出来,说完就后悔,伤人的真相却再也收不回来。
祁越面无表情,刀锋对准战利品脱臼的下巴。
他决定把这家伙从头到尾割开,五脏六腑挖出来,老鼠蜘蛛填进去。
然后他就走了。
不跟这群烦人的废物浪费时间。
大爷大口大口喘着气,懊恼恼火相交织,一把瘦得只剩骨头的手,拼命搭到林秋葵胳膊上。
“闺女,快”
快拦着他。
快制止他。
不要再让他做这种事。
不要把祁越脑子里那只残暴的怪物放出来。
老人神色哀戚,是真的担忧害怕,也是真的无能为力,把所有希望寄托到林秋葵身上。
他以为祁越会听她的话。
他还不理解她们至今能相处平和的真正原因。
手臂被攥得很紧,微疼。
林秋葵喊了一声“祁越。”
这时祁越的刀已切入皮肤,侧脸微偏,眉眼处漫着一片阴郁的黑,神色陌生得仿佛看待敌人。
那一刻,好像有很多种选择握在林秋葵的手中。
有很多种话语分别指向不同的结局。
最终她是抿了抿唇,淡淡地说“我饿了。”
“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