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边冒出一只巨大的变异巨蟒。
而祁越仍在原地坐着。
“你怎么不去打架”
小狗最爱打架,不打架代表出问题。
观察入微的主人朝他招招手,他过来了,但脸上的神态很古怪。
冷冷的,阴沉的。
有点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不近人情的漠然。
“怎么了”
林秋葵问。
祁越不答反问“谁打你”
兴许睡眠不足的关系,脑筋转得慢,林秋葵没反应过来“什么”
“谁打你了”
他问第二次。
“没有人打我。”
“那就有人说你。”
“也没有。”
他的语气如此笃定,以至于林秋葵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祁越微微眯起眼睛“你不高兴,不睡觉,总有一个理由。”
“”
原来还惦记着这事
难为笨蛋小狗的脑子里能记住,除了打架和肉之外的事。可惜林秋葵不想细说。
说了他也听不懂。
听懂也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她搪塞地笑了笑,一边说着表情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又头疼,一边从厚厚的被窝里伸出纤细的手。
她在敷衍他。
逃避他。
她没把他当回事,只把他当路边的小狗一样打发。
祁越迅速意识到这一点。
她对他笑,她轻声细语地说“头疼的话,给你按按”
但不是真的关心他,没有特别爱他。
她的指尖触及他的皮肤,冷不防被他一把抓住,捏得很紧。
祁越低下头,垂落的发梢抵着她的眼皮,细微却扎人的触感。目光如狼似虎,更像一根生满倒刺的舌头,一点点、湿漉漉地舔过她的脸。
林秋葵的视野有些模糊,光和影的交界并不清晰。
靠得太近了。
人体的轮廓边缘毛糙,几乎能与怪物混为一谈,难怪扑压过来一股剧烈的心悸感。
躲避危险是生物的本能。
不与野兽对视亦如是。
她瞳孔涣散,眼神的聚焦点不自觉挪开些许,转眼间再认清现实,重新凝聚回来。
饶是如此,仅仅不到一秒的时间,还是惹恼了祁越。
“看我。”
他说着,用右手大拇指按住她的眼角。
带着一种威胁感,粗粝的指腹微微触碰到柔软白眼球的部分。
使她每一次微小的颤动,每一下眼睫的起落,都清清楚楚地通过皮肤传递出来,被他感知。
“看着我。”他低声,恶声恶气地说“别把我当白痴,也别想耍我,老实说。”
“昨晚到底谁打你,谁说你,你是不是想跑了不想管我了,是不是”
两句话里三个我,据说这样喜欢用我字的人,自我性非常强。
那另外两句话里有三个你,这能代表什么呢
林秋葵漫无边际地想着,又被掐住脸。
“快说。”
祁越再次往下贴近,因为发现捉不住她的眼神,干脆把自己强行塞过去,让自己的身形填满整颗眼球。
这下眼睛对着眼睛,微妙的咫尺距离,好像连睫毛都快交织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