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邦言忍了忍,没有再吭声。
秦译继续说“我坚持认为时鑫不应该再苟延残喘下去,但如果时鑫进入破产清算,很多人的利益,包括我自己,都会受到损失,所以我提出一个别的方法。”
所有人看向他,有的人眼神里有着不以为然,有的人脸上带着戏谑,也有的人神情凝重,反正不管是谁,都竖起耳朵听秦译讲他的所谓方法。
秦译说“由时锐对时鑫进行内部兼并,时锐愿意承担时鑫大部分的债务,在时鑫原厂的基础上,重新构建新的生产园区。”
不少人惊呆了,也有人之前便意识到秦译的意图,陷入沉思。
有人立刻反对“这样不行,时锐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吃下时鑫,最后反被拖累,得不偿失。”
时锐这些年在秦译手里蒸蒸日上,是集团的摇钱树,刚才股东们骂归骂,但真要把时锐赔进去,就又不愿意了。
要你救济穷亲戚,给点钱就完了,又没叫你搭上性命。
每个人都是人精,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
秦译说“你怎么知道时锐吃不下,我是时锐的执行总裁,我心里有数,我对时锐有信心。”
在场的人开始争论秦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只有秦邦言和秦启帆意识到,如果时锐能兼并时鑫,成功渡过负债严重的前期,后期一旦走上正轨,秦译的势力与权力就更大了。
秦邦言沉下脸,对自己的小儿子越发忌惮。
秦启帆则是幽幽地叹了口气,乌金资本不会坐视秦译独大,傅家要出手了。
叶秋桐一直守在会议室外,看起来平静沉稳,实际心里非常焦急。
如果总裁的想法能实现,那么之前的技术瓶颈随着时鑫技术部门的加入,将完全不复存在,公司的生产规模也会进一步扩大。
但时鑫的债务太重了,要把时锐大部分资产全搭上才能承担,如此一来,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翻车。
秦译在赌,现在就看董事长愿不愿意给秦译这个博弈的机会。
秦邦言这段时间对秦译很不满,不一定愿意支持时锐。
这个会议整整开了一天,所有人都很疲惫,连叶秋桐都进入会议室几次,要么给秦译递材料,要么替换许睦,让许睦能喘口气。
但没人能替秦译分担,他始终战斗在第一线。
叶秋桐心疼地望着总裁,尽管他看起来很平静,身体还是像平时一样挺拔,但叶秋桐知道,他比普通人付出更多,更劳累一些。
秦译转过头,对上叶秋桐的目光,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一切顺利。
叶秋桐很想对他说一句加油,可此时坐在主位上的秦邦言突然咳嗽一声,对秦译说“有个文件要交给时锐,让你的秘书跟着小唐去拿一下。”
叶秋桐“”
看来董事长有心理阴影,很怕他又在会议上做出摸手勾引的举动,千方百计地把他支开。
叶秋桐只好退出去,跟着董事长的唐秘书去往董事长办公室拿所谓的文件。
唐秘书的态度不好也不坏,走在前面领路,没有跟叶秋桐多搭话。
叶秋桐不是第一次来董办,邦天的董办空间更大,风格更为厚重,却不显得空阔,因为这里很注重隐私,不像时锐总裁办的工位都是开放的。叶秋桐跟随唐秘书往里走,董事长办公室单独划分出一个会客区域,他们刚一走到会客区便看到里面有个人。
那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身西装规整又合身,叶秋桐一看就知道这套衣服价值不菲。
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面容沉静,看起来很斯文。他的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目光却没落在屏幕上,而是望着会客区墙角的绿植出神。
唐秘书也没想到这里有人,看向那人,想要开口,又顾及叶秋桐。
那人摆了摆手,对唐秘书说“你们做你们的事,不用管我。”
唐秘书这才松口气,朝那人微微躬身,对叶秋桐说“叶秘书,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
叶秋桐说“好的唐姐,辛苦了。”
唐秘书进入里面的办公区,叶秋桐安静地站在原地,目不斜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