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正合了乔镜的意。
他给东方京报投稿的时候,用的名字就是晏河清。
就算之后要和总编见面,但对于同在京洛大学的同学和老师教授们,乔镜还是十万分不希望他们知道自己的笔名的倒也不是因为觉得见不得人,只是单纯怕麻烦而已。
光一个景星阑就够他受的了。
而且在这个时代,识字的人都不多,能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放到哪里都是风云人物。
什么飞黄腾达出人头地,乔镜都表示敬谢不敏。
他拿着信件回到了宿舍,用小刀拆开,从信封里抽出了几张还带着淡淡墨香气息的信纸,上面是东方京报的总编辑给他写的回信。
乔镜一目十行地掠过了那些客套,一眼看到了最关键的部分
“稿件已收到。阅后拍案叫绝,再读长叹一声,心绪万千。先生大才明日下午一时三刻,若您有空,请务必光临报社二楼,许某恭候大驾。”
看到这番话,乔镜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的生活费终于有着落了。
只不过明天还要跟人见面,乔镜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叹气,虽然他很不情愿,但这件事又非常重要,所以这个许维新,他还不得不见。
他坐在宿舍里严肃思考了一会儿,果断地掏出纸笔,趴在桌子上写起了自己明天要说的话。
能用纸笔搞定的,坚决不多说一个字by乔镜
于是乎,第二天下午。
一直在报社等待晏河清到来的许维新一个上午都有些坐立不安,他的异常表现得太明显了,临近中午,终于引来了报社其他成员的侧目。
“许总编,您今儿这是怎么了”有人好奇地问他,“难道是有什么大官儿要来视察参观吗可报社这边也没接到通知啊。”
“瞎说什么呢,”许维新说着,又掏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一眼,“我只是在等人而已。”
不等那人继续说话,见约定好的时间差不多了,他再也坐不下去了,直接从位置上站起身,大步走到窗口,探头向下面的街道不住张望着,急迫的心情简直溢于言表。
旁边的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耸肩。
也不知道是谁能让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许总编这么急着见面,他们有些浮想联翩,难不成,是哪家的漂亮姑娘
直到二楼的楼梯口传来脚步声,许维新这才霍然回头。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个方向,在许维新的想象中,晏河清应当是一位忧国忧民、笔法老道的中年绅士,或者是一位历尽沧桑但仍怀揣着赤子之心的老先生
但当那位帽子、墨镜和围巾都一应具备、把自己裹得要多严实有多严实的神秘人在二楼的地板上站定,低声问他们哪位是许总编时,许维新脑海中所有浮想联翩的幻想,顿时就像是飞到阳光下的泡沫,啪叽一下,碎了个彻底。
这这真的不是什么银行劫匪,江洋大盗吗
许维新咽了下唾沫,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那人的面前“我就是许维新。”
神秘人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硬生生把许维新看出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