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住在这大殿内的女子却并未出嫁,她正坐落在梳妆镜前,轻轻用胭脂给自己装扮。
母后说过,她是丞相府的外孙女,不论如何都不能输给外头去,即便是公主,她清凝公主也是天底下最尊贵的。
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最要紧的便是得体。
所以母后最后的离去的方式,也很是得体。
想到这里,清凝公主手不由得一顿,只觉得心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似乎是一种恨意,又像是一种怨气。
r“公主,今日那元国太子果真问起了福乐公主。”白果正巧从景仁宫外进来,有些心惊地走上前,忐忑地汇报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自打皇后娘娘自戕后,清凝公主便独自一人住进了景仁宫正殿,日日窝在屋子里头,连上书房都不曾去。
清凝公主嘴角微勾,用极细的眉笔描眉,从前清纯雅致的容貌已经开始换上了浓妆。
果然,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只怕这一次,这福乐公主是要和亲去了。”白果说话很是小心翼翼,自打胜徳皇后自戕以后,这清凝公主更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本怀安帝还担心她会走极端,让人好生看着,
却没想到清凝公主只是一脸冷静地协助淑妃娘娘办了葬礼,连眼泪都不曾掉落一滴。
外头都传言说清凝公主表面上没哭,背地里早已经撕心裂肺哭了不知道多久。但贴身伺候清凝公主的白果则是一丁点也没发现。
清凝公主冷静得就像是在替别人的母亲办葬礼一般。
“总得让她出了大乾才好下手,要死也得让她死在外头,才算对得起母后。”清凝公主的目光有些黯淡,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光芒,她冷着脸,用细嫩的手轻轻揉了一把头发。
“是,得亏是公主聪明。”白果心下虽有些恐惧,但是也热心讨好道,“这元国太子如今遇到这么多事情,自然是在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信任那人的话,只怕也是要想着怎么娶回福乐公主了。”
清凝公主轻轻地点了下头,便不作言语,她到底有些娇纵,还记得母后临走前对颜静姝的恨。
那天,母后醒来,在听完丞相府的下落,悲痛万分。继而胜徳皇后面无表情,让她去外头取埋在景仁宫外的女儿红,说要祭奠外祖父。
“清凝,你要亲自去挖,也算对你外祖父一家尽一份心。”母后如是说,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哭到后面声嘶力竭,连嗓子都哑了。
那时的清凝公主很是听话,带着几个丫头就出去了,为了外祖父,她开始第一次扛起锄头,谁能想到这个叫做锄头的东西这样重,她一个人拿了好几次也不知道怎么用。
直到里头传来一声惊呼,她被吓了好大一跳,立马放下笨重的锄头,往景仁宫内跑去。
母后选择了一种极为决绝的方式离开。那时母后刚从昏迷中醒来,并没有太多的力气,却用礼服腰带吊死了自己。
那腰带的高度分明只到母后的嘴角处,若真有什么求生的,完全是停得下来的。可偏生母后就这样决绝的离去。
谁都不知道今日种种,都是她清凝公主给颜静姝下的套子。
自打元国太子进入大乾境内,接待外宾的官员里掺杂了她的人。
连所谓的百姓也一样,他们在一路上都传着福乐公主的故事,从乡村路旁的茶摊再到城里说书的地儿。
“只是公主,那太子在宴席上出这样大的问题,真的没事吗”白果心中有些担忧,清凝公主这般下手,怕是要让大乾背上照顾不周的名头,还有陷害元国太子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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