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颜静姝回想那天的事情时,陈七忽然匆匆忙忙地在拐角处走来,半路上截住了颜静姝的路。
“奴才见过公主。”陈七走得飞快,脚步匆忙,一见到颜静姝就跪下行礼。
“原先出了上书房,你那几个徒弟说你不在,我还疑惑呢。”颜静姝微微一笑,示意陈七起来,陈七今日第一次没有在上书房门口等自己下学堂,“可是有什么新鲜事儿”
“回公主,确实出事了”陈七有些忐忑,不知道怎么跟颜静姝说,他在玉华宫中当差的这些日子,能看出来宁远侯一家,即原先的姑苏颜二府,对自家公主来说意味着什么。
“怎么了”颜静姝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她甚少见到陈七这个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慎重了几分。
“回公主,前头有人来报说,说宁远侯举家迁移来京的路上,突遇贼寇”陈七看着颜静姝震惊的眼神,有些担心颜静姝一时激动会出什么问题,但也硬着头皮接着道,“宁远侯一众人被挟持住,只怕不能按时抵达京城了。”
“什么”颜静姝一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心底蔓延出无限的难受,她挥手喊停了轿辇,抓着陈七仔细问道,“你且仔细说来。”
“是。”陈七一边观察着颜静姝的样子,见她担忧中又带着沉着冷静,这才放下心来,“奴才听颜府过来的家丁说,那宁远侯在当日出面交涉,让那些贼寇放颜老夫人、颜夫人和颜小姐一行人先走,奈何那些贼寇不肯,执意要抓着颜府的人不放。因为这,宁远侯一行人连带着几个贴身伺候的丫头就如此被掳走了”
颜静姝心中明了,按照父亲的性格,必然是宁肯散尽钱财都要换祖母她们安全的,按照正常的贼寇来说,颜府的钱财十有能让他们一辈子不用干贼寇,不必以奸淫掳掠为生。
只是即便这样,这些贼寇竟然还是要抓走祖母一行人,实在是蹊跷。父亲不可能不透露自己宁远侯的身份,能得罪当今圣上亲封的宁远侯,也就意味着和天子官户作对,这实在不是一般贼寇的思维方式倒像是专门盯着颜府而来似的。
颜静姝此时此刻的慌张被强行压下去,她捂住胸口,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想办法。
但是颂桃和挽竹两个丫头冷静不下来,她们作为颜静姝的丫鬟,自小便被卖进了颜府并在颜府长大,自家老爷夫人也善待下人,一听到这些个消息,纷纷都慌了起来。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颂桃一着急,也没有改过口来,对她和挽竹来说,颜府是她们第二个家,纷纷焦急地看向颜静姝。
“父皇此事父皇可知道”颜静姝将目光看向陈七,不想错过陈七脸上的表情信息,也许是受了两个丫鬟的影响,语气也变得有些着急起来。
如今颜府被贼寇拦住,她的能力实在有限,能够帮助到颜府的就只有武和帝了。
陈七见眼前的主仆三人都紧张地看着自己,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公主和姑娘们放心,皇上不可能不顾的,如今都将这事提上议程了,还加急召集了众多臣子出谋划策。”
想到这里,陈七也有些惊讶了,一个新封又还未正式受封的侯府出了事情,一国皇帝当天将所有臣子召集过来,可见其重视程度。
颜静姝也想到了这一点,这心才放了下来,她面色沉静,如今有武和帝自然是好,只是凡是得由双重准备,她不由得想到了墨阁。
只是如果在姑苏颜府还好说,她知道回春楼可以联系到墨阁,只是如今这是在京城,她又在宫中,哪里知道怎么联系墨阁。
更不凑巧的是,那个黑衣人似乎有自己的事情去忙,那日告别他说自己手头上有事情要忙。
颜静姝想到这里,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锦囊,里头有那个黑衣人留下的半块双鱼玉佩。隔着柔软的布料,颜静姝轻轻地摩挲着那块双鱼玉佩,脸上忧思冲冲,她还记得墨阁曾应允她保住颜府十年。
“你且仔细说来,将你知道的信息都告诉我。”颜静姝下定决心,先看武和帝的意思,再考虑怎么联系到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