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真是有意思的很,该救的人不救,不该救的人,却仍然好端端地活着,实在是可笑至极。
何洛希查看了一下日历,回想起今天好像是李妍去社区医院给那小姑娘做第二次问询的时间,可是当她照了将近六七公里的路,到达社区医院的时候,却被无情地告知,那尚未恢复完全的小女孩儿,已经被送到了福利院。
她心里一沉,暗道不好,来不及似的让还没有离开的出租车司机,立刻驱车赶往福利院。
那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不光薛静在那里饱受伤害,甚至连她自己,也感受到过那些人的丧心病狂。
一言不合就关禁闭的小黑屋,二楼走廊尽头的思过室,还有莫名其妙出现的几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迅速灌进后座的风,一下子让何洛希清醒了不少,记忆的碎片也在不断反复的画面里,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
心理上,甚至身体上,都没有完全康健的年幼孩子,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仅仅因为无人看管,就送到福利院。
难道就不问问,或者寻找其他合法监护人
十几年过去了,天海市的管理模式,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一如当年,她去学校找陆余敏,不小心走丢了,莫名其妙地被人带到了福利院待了半个多月。
从小就拥有独立自主思考性的何洛希,自然是不服管的,所以小黑屋跟思过室,也没有少去。
而当何洛希再次站在福利院门口那破败的大门前,扑面而来腐朽的霉味,瞬间将何洛希拉回了那十几天不堪的记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何洛希突然出现了跟陆余敏一样的焦虑症状,尔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
何洛希双眼布满血丝,她无法忍受,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于是她不管不顾门口保安的阻拦,径直充上了宿舍楼,一间一间地打开房门,寻找着那孩子的踪迹。
为什么是那个孩子
为什么又是女孩
何洛希攥紧拳头,甩开保安握住她手腕的胳膊,脑海里的那个念头,愈发地清晰起来。
紧接着,一路奔跑的何洛希,在福利院供给孩子活动的操场上,看到了旅店老板那张猥琐且肮脏的侧脸。
脚下的步伐,突然停住了。
何洛希立即转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又往福利院门外冲,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
身后上了岁数奋力追赶她的保安,上气不接下气地高声叫喊着,引来了福利院院长李国福和旅店老板的注意,只差一步,就要跑到门外,毫无预兆横亘在脚下的竹竿,挡住了何洛希继续逃跑的路。
“跑什么东西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马上就报警抓你”
何洛希迅速瞟了一眼那虎视眈眈望着她的保安,转而将视线投向远处一脸横肉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旅店老板,焦躁的跺着脚,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而就在旅店老板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何洛希,眯着眼睛快要看清她的脸的时候,左手边突然从天而降的一股力量,硬生生的把她拽进了一辆车里,根本不容许何洛希有半点反应的机会。
何洛希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看着驾驶座上的徐子欣,飞速转动着方向盘,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感激。
“福利院跟央首山那边勾结,都是公之于众的秘密了,何洛希你倒是不要命的,上赶着往里头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