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她,轻轻嗤了一声,抬手松了手中的温腻。
“淑妃,太子若是薨了,朕不介意折一两个皇子给他陪葬。”
淑妃下巴一疼,却还还没来得及撒娇,心便一颤,她忙从皇上身上退下,下了塌,双膝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臣妾不明愚钝,不明皇上何意。”
“愚钝有时是好事,朕不喜自作聪明之人,淑妃,凡事不过三。”
皇上的声音无波无澜,却让淑妃脊背一寒,周身汗毛乍起,她半扬着下巴,泪光晕在美目中似落不落
“臣妾愚钝,不明皇上何意。”
窗外流云如纱,遮了月影,室内霎时昏暗,烛光摇曳。
皇上睨着淑妃瑟瑟发抖的秀肩,抬手扔了一件外衫搭在她的肩头
“真愚钝才好,回吧。”
肩头骤暖,淑妃的心头确实如坠寒潭,她觑了眼榻上金尊玉贵的皇上,抿了抿唇,身侧的手指再三拳合。
倏而,她盈盈福礼“谢陛下怜惜,臣妾告退。”
淑妃用肩头皇上的外衫拢住窈窕的身段。
刚她特意只披了一薄如蝉翼的纱衣来,现揣摩着皇上的意思,淑妃抬手拉了拉肩头的外衫,堪堪将自己裹住。
淑妃心头微沉,皇上是想让她知道没有皇上的明示,她连见穿衣的体面都没有。
一踏门槛,凉风习习,淑妃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抬眸看了眼湛黑的夜空,眼圈攸得红了。
淑妃咬牙仰面,骄傲得如同一只凤凰,眼眶的泪珠久久没有落下。
她美目灼灼团着一把火,看了眼身后的寝殿,咽了咽酸涩的喉头,许久,才踏出一步。
翌日,沈府。
沈筠曦醒来时,身体又酸又软,她抬眸看了看窗棂,天光大亮,她约摸睡了五六个时辰,却浑身酸懒无力。
一身胳膊,她打了一个哈欠。
外面守着的云巧听见,撩开帷幔“姑娘再睡会,还是起”
“起,去看看兄长和父亲,他们定是还在担忧我。”沈筠曦以手掩唇又打了一个哈欠,惺忪杏瞳里漾着雾煞煞的水汽。
云巧点头,拉了拉她床头的铃铛,在外侯着的丫鬟端着洗漱的用具鱼贯而入。
沈筠曦收拾完毕,饮了一碗清粥,就朝青竹苑步去。
李院首正在整理药匣子,看沈筠曦道,眸光悠悠一闪,望着沈筠曦仙风道骨的面容带着浅笑
“沈姑娘您来了,臣正想去您院中给您诊个平安脉。”
“我无碍,劳李院首挂念。”沈筠曦朝李院首福礼道谢。
李院首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眸光温和“昨日臣给太子殿下和二皇子诊脉,两位殿下都惦记沈姑娘,怕沈姑娘受了惊吓,让臣一定要给沈姑娘诊个平安脉。”
“二皇子殿下的伤重不”
“二皇子伤势无碍,伤在背肩胛处,不是大伤,倒是太子殿下心口剑伤半寸有余,刺客真是穷凶极恶,是想要了太子殿下的命。”
李院首叹了一声。
沈筠曦纤柳的眉毛飞快得蹙了一下,没接李院首的话。
沈筠曦抿了抿唇,坐在青竹苑的厅中,将手袖子拉过手腕。
李院首用一新帕子搭在沈筠曦皓白的手腕,慢慢闭上眼睛,神情郑重。
脉搏一跳一跳,细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