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该喝药了。”
昨日,萧钧煜送沈筠曦出宫,回东宫后,便部署收网之事,一个又一个指令接连下发,萧钧煜滴水未进,一直忙到夜半四更。
等遣退了众人,福明端了药汤敲门,听不见萧钧煜回应,蹑手蹑脚推开门,太子殿下竟昏迷了。
萧钧煜接过药碗,一口饮尽,俊颜冷如白玉“谨身殿还无消息”
“是的。”福明不敢直视萧钧煜的面容,他低垂着头小声禀报
“定东侯残害忠良,谋害太子,被削去爵位,押入大牢,五马分尸,夷三族。”
福明顿了下,继续道“淑妃,依旧压在昭狱,皇上暂无旨意。”
定东侯所作所为,所说淑妃没参与,福明是不信的,太子心口的箭伤还在,皇上却迟迟不处置淑妃。
福明小心翼翼抬眼,去窥萧钧煜的神色,他怕太子殿下伤心。
萧钧煜面色依旧清清淡淡,似乎早有所料。
“太子殿下,我喜欢你。”突然响起一声轻软娇甜的嗓音。
萧钧煜抬眸,看到窗外海棠树上,沈筠曦送的五彩金刚鹦鹉在葱绿的枝叶间跳跃,无忧无虑,望着萧钧煜一声又一声的啼鸣。
萧钧煜凤眸中漾开一抹柔光。
萧钧煜临窗而立,目不转睛观看鹦鹉嬉戏,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美如冠玉的面颊上,整个人如同覆了一层金光,侧颜熠熠生辉。
“让德妃在储秀宫中挑一个会跳西域舞的秀女。”
萧钧煜声音无波,眸子沉不见底。
有些人,一辈子无法被取代,有些人,却随手可弃,他要淑妃知道,她汲汲营取的一切不过一个笑话。
暮色四合,谨身殿八角宫灯已经挂上,橙色的灯烛将整个宫殿映照的金碧辉煌。
膳厅里雕梁画栋,依旧是萧钧煜与皇上父子二人对坐,却一时静默无言。
萧钧煜为皇上夹了一筷子清真鲈鱼“父皇今日胃口不佳”
“尚可。”皇上剑眉入鬓,凤眼生威,淡声道。
他将萧钧煜夹的细腻瓷白的鱼片夹起,放入口中,小口咽下,俊颜疏冷。
萧钧煜端详望着皇上的动作,在皇上银著落在蟹粉狮子头时,貌似不经意提及
“儿臣记得,父皇以前不爱吃清蒸鲈鱼。”
皇上一愣,凤眸怔忪一瞬,银著放在桌面,眸子里漾开缱绻深情,俊颜柔和几分
“是的,朕以前不爱吃这个,清淡无味,你母后爱吃,朕便让御膳房每日都做这道菜。”
萧钧煜闻言点了点头,抬手也夹了一块清蒸鲈鱼。
他细嚼慢咽,却没吃两口,突然开始咳嗽。
咳得撕心裂肺,面颊一厘一厘变得惨白,突然一声呛咳,帕子上染了血。
皇上眸子一颤,直勾勾看着萧钧煜。
萧钧煜却安之若素,将帕子慢条斯理放入袖中,又抬手执筷。
皇上抬眸去看福明等东宫的下人,只见他们低垂着头,神色自若,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怎么回事”皇上撂了筷子,震声问。
皇上一怒,膳厅里谨身殿和东宫的下人唰得一下都双膝跪地,垂头不敢言。
灯烛燃烧的声音在偌大的寝殿显得异常清晰。
“抱歉,扰了父皇用餐的兴致。”
萧钧煜站起身,退一步,颔首朝皇上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