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城主有令,不敢不学。”叶鸢抹了抹脸,动作伶俐地从地上爬起来,“再说,这墙上贴心地画了动作拆解教学图,奴婢也不是什么驽钝之人,哪有学不会的道理。”
“那你就在这里跳一遍给我看看。”
叶鸢笑道。
“这也不难。”
这昏暗的水下地宫里没有奏乐,但叶鸢仍然踩着音律顿挫,将祭舞完完整整地演示了一遍。
“还算可用。”
玄漪仙子说。
“谢城主夸奖。”叶鸢笑道,“那我这便去了”
玄漪仙子掐了个法诀,灵气向叶鸢袭来,将她从头到脚包裹住,改换了她的发式、妆容和裙装。
玄漪仙子上下打量着叶鸢。
“这样一看,堪堪还配得上芙蓉花牌。”
她又一甩袖,在地宫中打开了连接花神池的通路。
叶鸢摸了摸盘在手腕上的小龙,迎着南昼城特有的湿润凉风,走向了花神池,也走向盘踞在花神池下的九婴。
南昼城中忽然响起了钟声。
在南昼城,钟声敲响九次,代表的是城主归来,而若是十二次,则象征着花神祭祀之夜的徐徐展开。
钟声响起第一声,天色便骤然暗了下来;第二声,朗月星河从天际蜿蜒而来;第三声,城中灯台次第亮起,将夜晚映得宛如白昼
“祭舞要开始了。”
葛仲兰握着玉樽,站在画舫外,眺望夜空中宛如要垂落下来、与霞水相接的银河。
杜如英从舫中挑帘而出,行礼道“那么,奴家也先告辞了。”
“哦”葛仲兰挑眉,“你不陪着我这样一位贵客,是要到哪儿去”
“自然是要去看叶鸢跳祭舞。”杜如英笑道,“在南昼城里,兰阁主一定有许多人作陪,但我忽然想起,有一人大约是无人做伴的。”
她施施然走下画舫,提着一盏芙蓉灯,很快走进了南昼今夜的火树银花中,再也看不见了。
“又是叶鸢。”
葛仲兰被孤零零地抛在了画舫上,却不禁微笑起来。
叶鸢,叶鸢。她似乎总有办法把周围的事物变得不大正常。
然而,对于葛仲兰来说,南昼城的这个良夜流淌得还太静谧,月色太亮,风也不够吵闹。
漱玉阁的主人把玉樽掷进水中,与霞水共饮了这一杯酒。
杜如英走进了一处小园,在灯火辉煌的花神夜宴里,这座小园显得格外僻静。
她往深处走去,在霞水途径这座小园的一条支流旁,找到了一座亭子,亭中摆着一盘棋,坐着一名女子。
但杜如英又走近了一些,才发现那棋盘上的棋子是散乱的,并不成棋局,那女子也并非在独自对弈。
“你是谁”亭中的女子温声问道,“难得有这样热闹的日子,怎么不去看花神祭舞”
她将芙蓉灯挂在亭角,走进了亭中“我是三阁的杜如英。”
“如此,想必你知道我是十一阁的文心兰了。”文心兰说,“我们还是第一次交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