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明宫紧闭的殿门外,韩玉成的人马完全占领了行宫各处,火光熊熊,刀光闪闪,韩玉成命人往宫殿内大声地喊了话,却没得到任何回应,韩玉成正要让人喊第二遍,沉重的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
白锦扶从头到脚一身缟素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自若地站在大门正中,独自与外面的千军万马对峙,眸光冷峻,不带温度,在韩玉成和烈王的面上扫过,冷冷道“先皇驾崩,尔等大起干戈,兵围行宫,是想要造反吗”
烈王走上前指着白锦扶道“你还会贼喊捉贼你为了讨父皇欢心,谎称妾室有孕,被本王拆穿后,父皇曾下令将你幽禁,非诏不得出,可你现在趁着父皇仙逝,违背圣意私自出西苑,又伙同宁安侯挟持后宫嫔妃,想造反的难道不是你来人快将熙王一党拿下,活捉熙王者,本王重重有赏”
“谁敢”白锦扶提声喝道,“五哥,父皇的确之前下令幽禁了我,可你怎么知道我下旨不是奉诏而出”
烈王似觉可笑,仰头大笑道“父皇都已经死了,你奉哪门子诏难道是父皇托梦跟你说的吗”
白锦扶面带讥冷,凝视着烈王一字一顿道“遗、诏。”
烈王不假思索便大手一挥否决道“不可能你撒谎,父皇根本没有留下遗诏”
“谁说没有”景彧从白锦扶身后走出来,双手捧着一道明黄的圣旨,朗声道,“先帝遗诏在此,所有人跪下接旨”
外面的都是韩玉成的人,自然不会听景彧的话跪下,韩玉成之前搜了几遍都没搜出来有什么遗诏,根本不相信景彧手里的圣旨会是真的,于是嘲弄地对景彧道“宁安侯,根据大鎏律例,假传圣旨会是什么罪名,你可要想好了。”
景彧镇定自若地道“先帝遗诏,传位于熙王,圣旨乃先帝亲笔所写,上盖有先帝御印,韩相若不信,可请其他大臣一同鉴定,看是否是先帝笔迹。”
“假的肯定是假的你们这些人竟敢伪造圣旨”烈王其实对遗诏的真假半信半疑,但如果遗诏是真的,才更让他感到无比气愤,隆庆帝居然真的宁愿把皇位传给一个失散二十年,父子亲情单薄的白锦扶,都不愿意传给自己,他这个儿子在隆庆帝心里到底算什么于是愤激地指挥人道,“来啊将这伙逆贼全部拿下,格杀勿论”
烈王带来的人听了吩咐,正准备冲上前动手,却突然听到韩玉成一声喝道“住手”
烈王的人停下来回头看看韩玉成又看看烈王,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
“韩玉成,你到底想干什么”烈王脸红脖子粗地走到韩玉成面前,指着韩玉成生气道,“都这时候你还犹豫不决,如何能成大事本王知道贵妃还在里面,但自古夺位哪有不流血的,只要你帮本王登上皇位,本王保你们韩家子子孙孙富贵荣华取之不尽”
“韩玉成,先皇已传位给我,我现在就是大鎏新君,你岂敢动我”白锦扶袖手而立在台阶上,遥遥与韩玉成对视,低沉而缓慢地质问,“你想当一个乱臣贼子,在史书上遗臭万年吗”
景彧并肩站在白锦扶身侧,也对韩玉成道“韩玉成,你若再执迷不悟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韩玉成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暗自紧咬银牙,心中百味杂陈,一时说不出来是愤怒更多还是嫉妒更多,他恨白锦扶为什么选择了景彧而不是他,却也嫉妒景彧可以和白锦扶同进同退,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