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正是他们,正是那些傲慢又自以为是、极度无耻下贱的罪恶之人,才逼死了他的母亲。
他要复仇,他一定要复仇,他马上就要复仇他马上就要像所有无耻下贱的罪恶之人复仇
“该死杨威该死伊万该死乔努里,还其它一个个的,只要是欺负过她的人,你们,都该死,都必须得死”
令人心悸的仇恨和暴虐,就像从牙缝里强行挤出一样,从顾雷口中接连蹦出,带着一种想把这个对母亲冷眼旁观的世界都一起毁灭殆尽的极度憎恨与极度疯狂。
他两只原黯淡无神的黑色眼珠此刻正像发着光似地闪着耀眼血光,眼白也布满骇人的密集血丝。
但诡异而可怕的是,顾雷声音却反越来越平静。
“该死,对,你们,都必须死。”
下一秒,顾雷便忽地挺直腰杆,大步前进。
他原被那揪心的痛苦和自责折磨得浑身无力的身体,这时却诡异地再度充满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雄厚力量,一种强大无比却又阴冰无比、邪恶无比的恶之力。
他那一双刚刚还极度暴虐而疯狂的血目,这时已悄然转变成一双极度平静冰冷、却又极度诡异可恐的漆黑眼睛。
那竟是一双没任何眼白的漆黑眼睛,邪异黑暗得比地狱的入口还可怕。
那正是独属于使徒的“混沌之眼”,是比“冥王之眼”更禁忌恐怖的绝暗之眼。
从积年累月的黑暗中降生的黑暗之子,在这几乎没有光明和救赎的绝望世界里,或命中注定,终要回归黑暗。
“医生,我的孩子有事没,他额头好烫呀”
“哦,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发烧”
“好的,谢谢医生”
“嗯,我给你开点药,你拿回去给他吃了就好。”
“好,好的,那么,请问,这药要多少钱呢”
“哦,不贵,也就200贾比。”
“”
“嗯,怎么了”
“呵呵呵,医生,可,可以便宜一些嘛我刚交完房租,身上一时没那么钱了”
“那可不行,医院又不是我开的。”
“嗯,那,那不够的部分,也就30,我可以先拖欠几天吗我实在是”
“不行”
“那”
“你有完没完啊没钱就赶紧给我滚,难道你还要我给你垫付不成”
“不,不是医生,我求求”
“滚,没钱就给我滚”
“好,好,对不起”
“哼,没钱你还生什么孩子呀生得起你养得起、你病得起嘛”
“是,是”
“哼,你们这些站街女啊一个个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整天就妄想用孩子来钓凯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真是”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又什么都不知道。”
“哼,怎么能我怎么就不能说了难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嘛我看你样子就知道,你就是一个寡廉鲜耻的站街女”
“你,你”
“哼,哭你还哭你有什么好哭的你孩子才该哭,他被你生下来才是最大的不幸他这次要是被烧坏脑子,就全都是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害得你这种下贱的站街女根本没一点做母亲的资格”
“你,”
“哼,还给我装晕,你怎么不给我直接去死啊”
顾雷双目愈发漆黑冰冷,转身就向医院走去。
黑暗和混沌,既像一片片大鳞片、又像一块块大盾牌一样,驯服地漂浮环卫在他周身,并长出密集的尖刺,比对其它任何使徒都要驯服。
他依旧面无表情,可他身周本仍算坚固、还没被接连不断的爆炸震塌的废宅,却在他走过后,接二连三地“轰隆隆”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