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辞指尖泛白,紧紧的握住方向盘,视线却平直像是在看远方。
“我怕你伤心,不敢再多问。”
修辞摇了摇头,带着些无奈的语气,“我总觉得我是个特别矛盾的人,明明他们之间不幸福的婚姻让我感到很痛苦。可我还是自私的希望,一个孩子的出世或许能够换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嘴上痛恨着他们,心里又爱着他们。那天在医院,苏青绝望撕裂的哭声让我的心都碎了。”
车内狭小的空间加上暖气开的足,车窗竟然有些起了雾气。
青石板路的小巷,偶尔经过一两个步行的行人。
“为什么父亲会跪在她的床前”
思量再三,她还是开口问了。这是第一次,自己违背自己的原则逾矩过问别人的事情。
不为别的,她只希望修辞能感受到自己,把他当成一家人。
温时好活的一向通透,当然明白对人客气有礼数和分寸,这一点并不适用于亲近的人。
因为这样会让他们觉得彼此间有嫌隙。
回想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修辞没有一点瞒着自己,他们这种大家族的秘闻本应该是当成秘密守一辈子。
可他把自己当成家人。
全数告知。
“苏青的流产不是意外,是他的外室。那个高校的艺术教授在得知苏青怀孕后担心会影响到自己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一通电话将她约了出去。”
修辞停顿了片刻,像是在稳定情绪,终于下定决心后开口“那是苏青第一次知道这个外室跟了修嵚桦十几年。或许是他们婚姻一开始就存在这个人。”
她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用手捂住嘴,努力的平复心情。“所以,母亲大着肚赴约”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按照修辞的说法,那个外室恐慌会影响她自己肚子的孩子。
所以应该是见了同样身怀六甲的那个外室。
“那个贱人说了很多话故意刺激苏青,可孩子的流掉却是因为她们两个的拉扯。细节他们没有过多的阐述,可我知道,绝对不是苏青先动的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温时好恐怕也难相信以往在众人面前忤逆父母,生性凉薄的修辞在讲这些陈年往事时,会因心疼苏青的遭遇而流泪、自责、心痛。
最终她伸出了手握住了修辞冰凉颤抖的手。
“后来,她平安生产,苏青却因此再也不能怀孕。虽然这个孩子本就是上天无意间的恩赐,可做手术的医生却和修嵚桦说,孩子已经成形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彻底不能再修复。”
修辞省略了很多的细节,比如修嵚桦是如何让他那外室顺利脱身这件事情。
再比如,苏青后来的怒气是如何发泄的
温时好突然觉得自己的婆母有些可怜。
“你做的对。”
“什么”
“你刚刚问我,这件事情你是否处理的不妥,我想说你做的对。母亲以前已经受过很多伤害,那个外室如今想让孩子认祖归宗,无疑就是在母亲心上插刀子。这件事情你做的对”
温时好这番话说的很决绝,可只有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上,才能明白这其中的勾心斗角与肮脏。
修嵚桦不懂,或许是不想懂。
修辞不懂,可作为一个儿子他本就应该就守护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