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住僵直抽动的表情和眼神,没用看一根棒槌的目光看弟弟,已算诸伏高明对弟弟爱得深沉。
但事实上,他的即将稳步进入中年的29岁成熟沧桑好弟弟,就像是一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晚熟棒槌,险些一棒锤烂了兄长大人百变不惊的钢铁之心。
沉默了很久很久。
诸伏高明的声音再次响起“景光,你的打算是”
即将稳步进入中年的29岁成熟沧桑警官慢慢坐起来,在兄长对面低下黯然失光的脑袋“等他醒了,先向他请罪,然后任他处置卖身还债也绝无怨言。”
诸伏高明缓慢点头。
不找借口不逃避,是诸伏家的男子汉,如果不是弄出了正常人想做都做不到的惊天操作,他甚至会深感欣慰。
“理应由我带你一起上门谢罪,这次不方便,日后补上。”
“”
诸伏景此时的表情已经够痛苦了。
没想到兄长大人的下一句,竟然能帮他把痛苦魔改成骇然后的僵硬。
“要求你改姓也不可有怨言。”
“”
诸伏景光吓得又有了光“”
不是、兄长、你在想什么我怎么觉得你做的觉悟过于深刻了,想的方向问题很大
说成“卖身”只是方便意会,他不是真要卖身给千穆啊
就算他想源千穆也不会要的这点他非常相信,千穆如果不打算把他杀掉,顶多会让他给自己打一辈子白工,天天把他指使得团团转。
所以说,他都已经黯然失光了,应该不会连“诸伏”也保不住吧
光想想就觉得恐怖,诸伏景光忙不迭解释“兄长你放心那只猫虽然恶趣味了点,但真的没有恶劣到这个地步”
“猫”
“呃。”
诸伏景光噎住了。
敬爱的兄长蹙起眉头,投来了比听说他负债一亿美金时更诡异的视线。
像在沉吟弟弟究竟是怎么发育成了一个猫塑朋友的变态。
“因为很像猫,不是我觉得,是我们都这么觉得嗯,对,就是这样的。”
“好。”
诸伏高明好像信了,真信还是假信只有他自己知道。
接下来的一分钟,兄弟两人尴尬互望,相对无言。
于是诸伏高明不坐了,他带着普通县警兼普通兄长不该承受的沉重压力,迅速离开了老家,准备先回去理一理存款有多少,过段时间就请人过来修缮屋宅。
至于凭本事让亲哥捞不动的弟弟要怎么飞,这一飞走还能不能回年轻人的事情他管不了,至少弟弟和朋友的友谊看起来很深厚,要求不高,同在一片蓝天下,活着就行。
诸伏景光“”
尝试挽留兄长,好让自己再解释几句的手无力垂落。
诸伏景光意识到了,这没法解释,越解释越抹黑,兄长心目中的他的形象已经微妙地歪曲了。
男人只能长叹“源千穆,我为你付出了太多,你不赶紧醒过来让我抱怨,简直说不过去了唉。”
现在抱怨了也没人听,诸伏警官还得咬牙继续养猫。
他必须承认,之所以坚持不懈吵醒千穆,非要让放着不管也很好的友人睁开眼,皆因他内心深处还残留不散的不安。
正因为不知道友人为何会陷入怪异的沉睡状态,诸伏景光更害怕友人会一睡不起,可见太安详了也不好。
不过,这一天夜里,不管白日有多劳累急虑,他都没有再做噩梦,仿佛血迹斑驳的梦已彻底离他而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