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份痛感很快也会消逝,所以她一直在寻找绵长的、永恒的痛感。
可是当萧瑾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楚韶却疑惑了痛楚不是让所有人都感到开心的事情吗萧瑾为什么会问她疼不疼
萧瑾见楚韶迟迟没有动作,突然想到此人刚刚抹了药,如果再给她上药,岂不是会牵动伤口。
诚然,良心这种东西萧瑾是绝对没有的,但她好歹还算个人,不是跟楚韶一样以折磨他人为乐趣的疯批。
于是咳嗽两声,缓缓地问“王妃刚上了药,不宜活动过多,还是让本王自己来吧。”
听完这话,楚韶总算想明白了。
或许,萧瑾并不觉得能够感受疼痛是一件让人享受的事。
原来是这样。萧瑾虽然很有意思,但有些想法显然与她不同。
楚韶可以理解别人的想法与自己不同,但她不会在乎,依旧会按照她的逻辑行事。
只是萧瑾和她是共犯。她实在无法理解,萧瑾明明和她命运相连,却并不享受痛楚。
所以楚韶决定惩罚萧瑾。
惩罚对方在盟约结束之前,每时每刻,都不能感受到更深刻的痛楚。
楚韶觉得这样的惩罚很残忍,所以她上药的动作十分温柔,仔细谨慎到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其实当楚韶说出想给她上药的那一刻,萧瑾本来还有些担心,上药会不会只是一个借口,楚韶只是想借机折磨她。
待到对方真正开始上药时,除了药膏有些微凉之外,她几乎产生一种错觉药上了,但没完全上。
根本没感觉。
苏檀伸出手,正在给白鹦鹉喂食。只是当她的余光瞟见给萧瑾上药的楚韶时,舀饲料的木勺都抖了一抖。
便是得知大尧亡了,她的情绪波动都没有这么剧烈。
荒唐。尧帝之女怎能与北齐燕王为伍萧瑾是什么人,她可是灭尧的主谋啊
药膏冰冰凉凉,萧瑾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反倒还觉得挺舒服。
上完药后,楚韶低垂着眉眼,用干净的棉布替萧瑾擦拭掉伤口边缘多余的药膏,然后再拿起纱布为她包扎。
楚韶的衣袖贴着萧瑾的手腕,让她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楚韶的动作太轻了,隔着纱布,指尖擦过她的肌肤,意外地有些痒。
垂眼望着那一粒灼灼的泪痣,就连对方无意识俯近的温热呼吸,似乎都极具侵略性。
萧瑾觉得很不自在,鸡皮疙瘩都快冒出来了。
幸好楚韶的动作虽然很轻,但缠纱布倒是缠得挺快,未曾让她煎熬太久。
楚韶满意地打好了结,含着笑问“王爷,妾身的动作没有弄疼您吧”
“”
这话听起来怎么奇奇怪怪的呢。
不过萧瑾还是如实答道“没有。”
楚韶知道自己成功地惩罚了萧瑾,而且对方还懵懂地蒙在鼓里。在赌约结束之前,萧瑾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曾剥夺了她感知痛楚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