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终于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
她这愉悦来得太不合时宜,董卓心下一惊,还未想清其中关窍,便被秦楚陡然卸了力,长剑依着惯性冲过去,却被她弯腰闪过。
借着这眨眼的空隙,秦楚左手飞快地腰间抽出了第二把剑她竟然是使双剑的
然而董卓意识得太晚了。另一把剑已从他身侧刺过,在他手臂穴位上干净灵巧地一点,趁着他左臂短暂地一滞,快刀斩麻地将他左手撕开一道血痕。
那剑痕直嵌进血肉里,恨不得削去他半只手掌。董卓毕竟是浴血多年的将领,咬着牙生受住了,狠狠将剑挥向秦楚,动作却不听话地滞涩起来。
毕竟血肉之身,董太师作威作福几个月,借着谋士才智流连于雒阳燕舞莺歌里,无论是皮肉还是骨髓,都已软得不配提剑了。
“用剑时只能看向一处啊,太师。”秦楚似乎是在嘲讽,碧色瞳仁中倒映出董卓那张因焦急而略显扭曲的面庞,声音却轻快如游戏,“心一乱,剑可就不稳了。”
“你”
董卓心脏猛然一跳,立刻拨剑欲回,对方却已四两拨千斤地翻过他手,随即直刺而下,眼也不眨地在他腹部穿出了一个的血窟窿。
尘埃落定。
秦楚面无表情地将剑从红白血肉中抽出,趁着董卓蹒跚欲倒时,一脚踹在他的腰腹上,脚跟毫不犹豫地踩在了他的伤口,似有若无地碾了两下。
董卓立刻发出痛苦的叫声,濒死牲畜般剧烈喘息着领兵作战与单打独斗毕竟不是一回事,有的人在战场上挥斥方遒,可私下作战时,对疼痛的忍耐力未必胜得过谁。
显然董卓就是这种人。
秦楚“好了,停手吧。”
所谓擒贼先擒王,既然首领和狗头军师都已经解决了,剩下那些士兵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她将董卓李儒扔给阿湘处理,自己则把双剑一扔,信手抬袖擦了擦脸上血污,才不紧不慢地走到皇帝身边,低声问
“陛下,还好吗”
“朕无妨。”刘辩对着她惨然一笑,又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指跪成几排、面色呆滞的公卿,微微拔高了音量,“诸诸位请起吧。”
汉臣不跪反贼。
卢植王允等人连忙爬起身,也不管双腿跪得发麻,咬牙拜道“陛下”
刘辩点头垂眸,才发现地上染着汉臣苦泪的莞席,此时已沾满敌将鲜血,心中一颤,不由看了眼秦楚。
另一头阿湘也已把董卓李儒五花大绑起来,秦楚一瞥,发现君臣两人一胖一瘦,腰腹的伤口渗出满江红,好巧不巧地轴对称起来,竟然颇具现代数学的美感。
她又差点被自己逗乐了。
董卓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还好声好气地和她打商量“亭主,同在西凉领兵,何必如此我许你金银财帛、名驹美美男,让你取代何进当大将军,你放我一马,好不好”
李儒作为谋士,待遇明显比主子差了不少,阿湘怕他多嘴找麻烦,索性找了块破布将他嘴塞上了,没想都到这样了他也不消停,听了董卓这番回旋,居然也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让我放你一马”秦楚眨了眨眼,蹲下来与董卓对视,看着他瞪眼红脸的吃力模样,又感受到身后一干朝臣的目光,不由露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