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懂我。”
诸葛玄的目光投向了窗外,神情一瞬间变得极冷淡“袁公路不敢对琅琊伏氏下手,但未必不敢寻诸葛氏的麻烦。”
他说得含糊,秦楚却也能猜个差不多。
她皱起眉
“先生既然提到了公学竹纸,必然是找到了我手下的具体位置。
袁术对先生发难,哪怕先生不愿牵连叔父,公达昭姬也绝对会庇护的。”
诸葛玄摇了摇头。
在他开口之前,本还低头剥着葡萄的诸葛亮忽然停下了手中动作,语气带着点真挚困惑
“可是,将军不是不想让人发现他们吗”
秦楚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她欲于徐州扎根,手下的人当然需要仔细隐藏蛰伏的。诸葛玄若接受了他们的帮助,虽能得喘息之时,但必然也有诸多不便,还不如迁家来得方便。
“亮郎说得对,”她冲诸葛亮笑了笑,“是我问了多余的话呢。”
杨彪的逃离就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夏季焦躁的京城。
天子的犹豫不止给了袁术发展的机会,也动摇了士族打压叛逆的决心。杨彪一走,亲袁派们便蠢蠢欲动起来,纷纷上书少帝,与清流派明里暗里地相互挤兑。
一时间,雒阳世家心思各异,罅隙暗生,便又逼了把袁术,让他加重了手段。
“公达来信,说袁公路已派重兵入了琅琊,将伏氏宅包围起来,禁止出入。”
郭嘉抖了抖信纸,把来自徐州的谋士亲笔信递给秦楚,额外注意了眼她的表情。
秦楚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她接过信笺,默读下去,目光在“伏诚抱病”四个字上逗留了片刻,眼角似乎是抽了抽,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一抿唇,将这封轻飘飘的帛书放回桌上。
“世家相争,袁公路紧张了。”她强迫自己把思绪抽回来,推开绢门,走出了书房,把目光转移到庭院中碧绿的槐树上,呼了口气。
郭嘉自然也看到了书信上对伏诚近况的描述,知道她情绪不好,憋了一憋,刚想宽慰两句,便看见远处有个小将抱着枪跑过来,似乎是要报信。
那将士不知是从哪里跑来的,脸涨得通红,几乎是飞奔到秦楚面前,看得郭嘉都愣了一愣。
只是他这路不太顺,快跑来时似乎滑了一下,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给她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主公”
“欸,干嘛呢。”秦楚撇嘴退了一步,“有事就报,这么毛糙,你是新来的”
“不、不是,”那小将这才抬起头,苦着脸答道,“吕将军又在外头和人打起来了”
秦楚“”
吕布那炸药桶,怎么这么闲
她眉头一皱,在满脑子的徐州之事拨开一处空地,勉强容下了吕布打架的破事,沉吟片刻,认真问道
“赢了没”
那将士没想到她第一个问题如此功利,默了一默,艰难地把时间地点人物等信息咽下喉咙,老实答道“应当是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