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夏打盹,有些人一年四季都在熬夜批改公文,昼夜颠倒部分日夜,白天小憩后都要精神恍惚一阵。
比如现在。
“我真的睡醒了吗”
她后退一步,将手背过身去,借着宽袍大袖的遮掩,狠狠掐了把自己的手背,无事发生。
系统窝在她肩上,好心提醒“你感觉不到疼的。”
就在它话音落下的后一秒,秦楚就回过神来,意识到这方法不顶用,觉得既然无法判断真假,不如回去继续睡觉,于是转身就走。
“欸阿楚,别走”孙策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却又不敢用力,把她扯成真的断袖,只好委委屈屈地向前迈了两步,微俯下身,和她对视。
此人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不逊吕布,私下里却总表现得像犬科动物。秦楚眼角抽了抽,一把按住他那双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手,干脆利落地把自己的袖口拽出来。
她咬牙切齿道“是你在做梦,孙策”
孙策瞪大了眼,如遭雷劈地看着她,神情堪称控诉。
少顷,他才充满失落的、慢吞吞地说“可是昨晚,真的是你咬了我的脖子”
像是生怕她不信,孙策连忙扯了扯衣襟,指着自己颈项上的一处微红的牙印还有两处特别深的小孔,想来应当对应着虎牙。
秦楚“”
苍天呢。
刚才听过一遍已经足够恐怖了,没想到孙策还有脸再说一回
秦楚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脸色。
她按捺住自己“拔腿就跑”的冲动,轻咳了一声,试图找回大将军兼主公的气度尊严,挺了挺腰杆,拉长了音调
“阿策咳,伯符,你听我说。
首先,我昨晚一直待在居室里,喝完两倍酒便睡下了,绝无可能留下痕迹。再者,不过一个呃、一点红色的痕迹,什么也不能说明,对吧还,还有,就就算你我真的有”
“就算有什么”
“就算有嗯”
那声音插入地太自然,秦楚不由愣了一下。在她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之后,陡然出了一声冷汗。她差点当场跳起来,猛然一转身,与此同时,牵强的笑容飞快地被她挂了上脸
“奉奉孝怎么来了”
她这话一出口,自己先意识到了问题,脸上那点笑更加僵硬了。
“什么玩意”她迁怒意味十足地想,“庞令明自己结巴就算了,怎么还传染人”
显然郭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他并没有开口应声,反而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手中的鹅毛扇。
那扇尖含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引导意味,领着她的视线转了两圈,最终轻飘飘地停在了他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锁骨上。
秦楚眼皮一跳,那种古怪的感觉再次席卷到心上。她二十年来头一次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古人的“非礼勿视”,眼观鼻鼻观心地准备低头扯开话题,却见郭嘉嘴角转瞬即逝地划过一道坏笑,当着衣襟的羽扇忽然被放了下去,恰好露出了他苍白的锁骨以及上面那道,和孙策脖子上如出一撤的牙印。
秦楚“”
她倒抽了口凉气,后退一步,不自觉地抬起头,恰好对上郭嘉那双笑吟吟的狐狸眼。
郭祭酒似乎有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故作无事地理了理衣襟,仿佛真的很茫然地眨了眨眼“主公,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