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萦绕鼻尖。
秦鸾深呼吸了一口,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声。
林繁听见了,眉梢微扬,以眼神询问。
“阿鸳先前说的,表扬甜点心,最好的是不会太甜,”秦鸾道,“这么说来,香片也是,最好的是不会太香。”
林繁叫这说话逗笑了。
细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不会太甜,不会太香,也就不会过腻。
每一种滋味,都是这样,恰到好处,才会萦绕心间。
就像是他喜欢秦鸾
清了清嗓子,林繁把散开的心思拉回来。
“刚在画的是什么符”他问。
秦鸾听了,拿起一张,托在掌心上给林繁看“保平安的。”
林繁以目光为笔,勾着那些线条。
这一道上,他全然是个外行人,属于连热闹都看不明白的那一种。
便是两张不同的符纸同时放在他的眼前,他也只能挑出两者不同,而不知其意思。
更不用说,现在就只看一张。
林繁问“你原说过,日课都是画些平安符。”
而照钱儿的说法,这些并非日课,而且画起来,也比日课更难。
“是,”秦鸾道,“多费些力气,求个心安。”
师父说过,画符除了一些既定的讲究外,最主要的还是自身的诚心与修为。
符咒上的法力深浅,终究要看画符人的修为深浅。
比起师父提笔、落笔,一气呵成,法力强大,秦鸾想要让符咒的力量更强,就需要沉静下来。
当然,修为摆在这儿,会有个上限。
这也就是她说“求心安”的原因。
战场局势变化,没有谁能保证一定如何如何。
奔赴战场的林繁不行,谋划了此次大局的永宁侯不行,留在京中、观后续状况的秦鸾更不行。
需得所有的人竭尽全力,求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秦鸾暂时可以做的,也就是用心画些符纸,仅此而已。
转过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细长盒子,秦鸾把新画好的符纸放进去,一盒子递给林繁。
林繁拿在手中,从盒子深度,大致能确定符纸厚度。
秦鸾备的平安符,当真是厚厚一叠。
可想而知,不知是今日,前几天,她就在准备了。
不止是准备交给他的,还要给她的父亲备一些。
“谢谢。”林繁道。
“还有一事,”秦鸾想了想,又取了一信封出来,“白天刚收到的。”
林繁暂且放下木盒,接过信封,翻过来一看,落款为“惠心”。
这是一封从天一观里的来信。
信纸薄薄一张,前半段大致都在交代观中状况,只在后半段,有两句提到了静宁师太。
或许,惠心亦知道,书信往来不比当面交谈,她写得很是简单。
只说了,静宁师太近日病况好转,精神也大有气色,还问起了“阿鸾何时再回观中”,“很是想念”。
就是这短短的两三句话,林繁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
虽然,二十年人生,他与生母之间,只有那匆匆一面,但是,知道母亲状况好起来了,对于他来说,便是数不尽的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