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凌觉得这个分配已经特别公平,由婚前个人财产所产生的增益当然在离婚后也归个人所有,要知道云阳侯的收入可是连他自己的日常生活所需都覆盖不了
笔墨纸砚都是最好的,吃穿用度皆精细,靠的什么,他老婆
然而林嬷嬷却道“可少爷,这名声怕是不好听。”
和离,能尽数让妻子按着嫁妆清单将东西全部带走便是夫家的和善,可若是连所有的家产都要卷走,西陵侯府怕是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要知道,按照方瑾凌所言,云阳侯府最终除了这宅子,就是连翻新的门匾都能让尚轻容扛走。
“别担心,只要占理,就不怕。”也就是他娘太善良了,这个时代的女子太柔弱若放在后世的女强人手里,没让这出轨的软饭男净身出户前再脱层皮都是轻的。
“娘,您想想您的心血,外祖给您傍身用的钱财,却养了这帮子不知感恩的东西,您可甘心”
这么一说,还在犹豫的尚轻容顿时心一横,“好,我听凌儿的。”
那么多银子,她就是给儿子丢河里听响也比便宜这些人要好。
“那另一件事又是什么”
方瑾凌说“第二件事,便是请娘帮忙打听杨大学士是如何起复”
“你是要”
“换句话说,便是皇上如何忽然想起这位被流放了十多年的罪臣,若没人提起,我不信。”
钟齐没坐多久就离开了,毕竟定国公府的掌家夫人能抽空来看望尚轻容一趟已是不容易。
方瑾凌也自觉地回了屋,好好喝药休息,客人一走,尚轻容必然回来探望儿子。紫晶拗不过他没办法,他娘若是见他这么不爱惜自己,怕是明明铁了心要和离的也得动摇起来。
果然,他刚躺上床,拿起一本书打发时间,门口就禀报夫人来了。
方瑾凌能从钟齐那儿套出话来,尚轻容自然更能,定国公府的大夫人可比还是少年的儿子知道的多。
“凌儿,娘问清楚了,是端王在皇上面前进言,杨慎行这才被记起来,从而起复。”
方瑾凌将书本放下,直起身问“可端王平白无故为何要替杨大学士说话”
尚轻容道“端王自然也为了他自己,国库空虚,常年赤字,整个京城都知道寅吃卯粮已是常态,而端王所在的户部,今年连官员饷银都快发不出来,皆是以来年春粮为赊,再不想办法,这肥差必得拱手让人。”
别看饷银发不出,可从各地征收来的税银却没少过,这些银子入谁的口袋,根本无需多猜测。朝堂尔虞我诈,却牵连到了她们母子,尚轻容面色极冷。
方瑾凌顿了顿道“看来杨大学士主张的新政的确有快速敛财的法子。”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能与端王狼狈为奸,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番博弈,我担心吃苦受累的最终还是百姓。”虽是后宅女眷,但尚轻容的见识也不输于男子,只可惜消息来源太少。
不过百姓离她太远,倒是定国公府大夫人透露的消息让她有些高兴“凌儿,你周姨说,杨慎行怕是进不了内阁了。”
方瑾凌问“为什么”
尚轻容道“端王此举,意在替皇上分忧,若真成功,便是天大的功劳,你说景王岂会坐视不管吗如今的大顺,就属这两位皇子最有可能荣登大宝。他早已联合勋贵大臣,王贵妃母族王氏亦协同其他世家一起反对新政,声势颇为浩大,听说皇上已经动摇了。”
杨慎行若是没了价值,光一个大学士的身份根本压不住接下来雪花般的弹劾,很快流放之地又会是他的归属。虽然尚轻容准备和离,可杨家倒霉,她也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还关乎西陵侯府。
然而方瑾凌却摇头道“不会的,娘,他一定会入阁掌握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