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云知深正要规劝,却让刘珂制止了,他说“云叔,我在雍凉这么多年,我非常明白,百姓从来不在乎皇帝是谁,生了几个儿子,娶了多少女人,他只知道赋税交不交得起,明年有没有余钱,世道太不太平所以,以此为借口非得要皇帝立后宫的根本就是私心在作祟,我又何必听从”
他目光明锐地看着云知深,让后者顿时无言,仿佛被看穿了心思一般,只得叹道“可这江山社稷”
刘珂摆了摆手,“刘家的江山也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难道还指望千秋万代吗况且老王八生了这么多糟心儿子,娶了一个又一个女人,顶个屁用,不照样把朝廷把天下弄得乌烟瘴气还得我站出来收拾烂摊子,这样一看,我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而且我能有今日,跟朝堂上的那些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更没有资格要求我”
论歪理的本事,没人会是刘珂的对手,云知深从他小的时候就知道这狗脾气,只得作罢,回头一看尚瑾凌,居然还抿着唇暗笑,实在身心俱疲,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拿起里面的册子递给刘珂,“这是一份名单。”
刘珂拿过来粗粗一看,“这是朝中大臣的姓名履历。”
云知深颔首,“您仔细看,都是些朝中为数不多的中立派,曾经与老师往来密切之人,说来他能逃脱皇上这些年的追捕,这些人暗中相助了不少,很多其实已经不在了,余下的适当之时可以接触。”
这份名单显然比那财富更加贵重,刘珂郑重手下,“多谢云叔。”
“该给了我也给了,你们走吧。”云知深说着,小团子走进来抱起了那只匣子。
刘珂正要离去,却见到尚瑾凌说“我留下来陪陪老师。”
云知深垂眸喝茶未曾拒绝,刘珂立刻说“那我也”
“三日回京,比较匆忙,殿下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自去忙碌就好。”尚瑾凌不等云知深拒绝,便将刘珂的话堵住。
“凌凌”
尚瑾凌安抚一笑,“我没事,去吧。”
刘珂不是傻子,云知深忽然拐到他大婚上,就令人生疑,此刻更是坐实了这个猜测,方才应当是被看到了。
刘珂走出屋子还一步三回头,而尚瑾凌则毫不犹豫地关了门,然后回头对着云知深默默地跪下来,“老师”
云知深看着他,“你这样跪着,是打算不知悔改吗”
尚瑾凌沉默半晌,最终低低应了一声“嗯。”
一股气从心底直窜起来,云知深冷然道“方才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
尚瑾凌乖乖回答“我知道,后果如何,我比您更清楚。其实殿下除了是个男人以外,哪儿都挺好,有权有势,还听话。”
“胡言乱语什么凌儿,我竟从不知道你走的竟是佞幸之道”
尚瑾凌抬头道“以谄媚而得到宠爱是为佞幸,老师,可我不是,您该知道的,我能站在他身边,靠的是我自己的本事”
“这有何区别你以为世人会在意吗他们只会”
“那我又何必在乎他们的言语”
云知深怒喝了一声,“尚瑾凌咳咳”
一声闷咳传来,尚瑾凌心中一紧,“老师。”他正要起身,却让云知深制止住,他厉眼而视,“凌儿,我且问你,当初你拜我为师,你跟刘珂是不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