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百姓又多,薛通判也不能强行包庇薛夫人。
原本只是通判府死一个丫鬟,处理起来也简单,但家务事成了人命官司,就棘手了。薛通判想着等晚些,他再去把薛夫人从大牢里接出来,谅这许县令不敢不听。
“毛大人,这其中是否有误会,家母并非这样的人。”薛公子见钱塘县官差要带走薛夫人,忙过来求情。他的手里还拿着刚刚薛夫人折下的梅花,一脸着急。
薛夫人看着薛公子意味深长道,“你我虽名义上为母子,其实我也大不了你几岁。在我心里,我一直认为你与你爹不同。茂儿,以后的路还很长,无论你选择哪条路,我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后悔。”
“多谢母亲教诲。”薛公子的眼里复杂。
“还有,你的琴声进步了。”薛夫人微微一笑。
此言一出,薛公子一怔,手中的梅花握得更紧了。
梁四爷拦住钱塘县官差,对许县令道,“把我也一起抓走吧,我也有嫌疑,薛小姐刚指认我为刺客。我
也无法自证清白。”
“梁四爷,你不要为难本官啊。”许县令一脸发愁,一个两个的,都往他大牢里住。通判夫人就不用说了,这梁四爷,能不给他添乱吗。以梁家跟许家的关系,他怎么能抓梁四爷,还无凭无据的,单就一个十岁小女孩的话,梁四爷当他是糊涂县令吗。
毛知州道,“薛大人大义灭亲,实乃我们的典范。薛夫人是否有罪,待本官查明,自会给大人您,和整个杭州百姓一个交代。至于今日的孤山刺客,装神弄鬼,蛊惑百姓,本官抓到了也决不轻饶”
两桩案件,一个是通判夫人毒杀丫鬟案,一个是孤山刺客案,还牵扯出十八年前的孟将军案,且都在钱塘县治下。这两个案子,一个比一个难审,许县令哭丧着脸,查,怎么查啊,从哪里查起。死的丫鬟是通判府的,难不成他带人到通判府里上上下下搜,那薛通判肯定寻个理由将他革职查办,丢进大牢了;查孤山刺客,孟将军案子,那更就无从下手了,十八年前朝廷已经定了孟将军的罪,还是薛通判一手督办的案子,若查出个什么来,他的罪名就大了。可不查又不行,现在所有的杭州百姓都知道这两个案子,他不查,就会被百姓骂,连累毛知州。
薛通判哼了声,便带着薛柔走了。
薛柔哭得不行,走一步还回头看薛夫人,但薛夫人根本不理她。薛柔哭得更伤心了。
“柔儿,你娘做出这等丑事,爹想救都没法救。”薛通判恨不得将薛夫人毒打一顿,让她长个记性,到底谁才是她夫婿。但现在人被毛知州扣下了,他鞭长莫及,薛通判虽是粗鲁武夫,但也不是没脑子,毛知州今日此举,就是冲着通判府来的,而且这毛知州背后一定有人指点,否则以毛知州这书生迂腐脑袋,能想到带着百姓来孤山这么好的法子来对付他。至于这个背后的人,官位肯定在毛知州之上,放眼杭州至江南,能跟他薛耀作对的,更不怕媪相,没几个人。
薛茂跟在后面,走之前,还望了梁照水一眼。这一眼,温柔如风,比平日又多了几分柔和。薛家发生这样的事,薛公子也很难受吧,梁照水也担心薛公子,朝薛公子挥了挥手,这一幕被玉石公子看到,他便道,“薛家的人你也敢招惹,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