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照水跟在七公子后面,皱着眉,抿着嘴,一幅犯错的样子。
张顺道,“梁姑娘,您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可不多见。”
搁平时,梁照水会反驳他,这会儿她自身难保,也没心情说话了。梁照水心道要是县主姐姐在就好了,天大的事,县主姐姐都会护着她的。
七公子和梁照水进了书房,张顺、贺丰等人退守在了门外。
“七叔,我错了,别生气。”不管了,先下跪认错总没错。梁照水直接跪在了七公子面前,先声夺人,哭了起来。
“起来”七公子被她这么一跪,打乱了要审讯她的节奏,“这次哭也没用”
“不起来,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呜呜”
七公子忍住怒火,“梁照水,你给我好好说话”这回竟用了无理取闹这一招。
“我爹和四叔不在,你这当长辈的,就这么凶我。呜呜我想回杭州,我要回杭州”
梁照水的哭声,气得七公子拿了桌案上的戒尺,“你现在这样子,跟哲儿有什么区别好你既当我是长辈,现在长辈问话,你是不是该如实回答”
这招不灵了,那换一招,梁照水伸出手,“如果你打我,能让你气消,那你就打吧。”苦肉计,关键时候也得用。梁照水记得戒尺打下来会很痛,但这时候,她也只能受着了。
“你”七公子被她气得发抖,“你真当本官不敢打你”
之前学诗书礼法,梁照水学得马虎也被七公子拿戒尺打过,但那会儿也就打个三两下,多半是吓唬她。这会儿梁照水看七公子架势,真要打下来,她这手要血肉模糊了。
梁照水试着去拉七公子身上的衣袍,“你教过,做事要有担当,为朋友肝胆相照,我虽是女子,但也从未敢忘。为朋友尚且如此相互信任,他还是我表兄,认识那么多年,既然他说了他不是坏人,那我就相信他。”
七公子高举戒尺的手停下,看着泪光闪闪的梁照水,“没有证据,你拿什么保证”
“我和萧姐姐看着他,不会让他认贼作父的。”药草的事已经瞒不住了,梁照水便也顺着这事道,“他都快死的人了,还能兴起多大风浪。现在他每天大部分时间在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我真怕有一天,他就这么睡死了过去,再也醒不来了。”说到后面,梁照水哭了,这回是真的哭,没有解药,秦表兄就会死。
“起来吧。”七公子放下戒尺,叹气,“你与他多年表兄妹,难以割舍亲情,我能理解。人非草木,我又岂能让你面对生死还无动于衷。”
“多谢七公子。”梁照水抹了抹眼泪,好险,总算过关了。
“我和哲儿回京,梁姑娘派人来伏击我们,又作何解释”正当梁照水站起时,书房门口响起来沈青廪的声音。
七公子的脸色又变了。
“我我还是跪着吧。”这个沈青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这个时候赶来,七公子都已经心软了,他又来横生枝节,梁照水心里骂着沈青廪,又重新跪好,老实回道,“哪有什么伏击,我只是让他们吓吓你。”
“他们梁照水,你这同伙还不少。”七公子质问,“说吧,你这些伙同都藏哪里了”
秋伯手下的人,都是朝廷通缉的犯人,好在梁照水知道总有一天会纸包不住火,提早遣散了他们,“秋伯死后,我把所有银子都分给了他们,让他们回乡各自谋生,还有些没处可去的,我就在开封城外买了块地,让他们帮我种花”横竖没法隐藏了,要抓她进大牢就进吧,梁照水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提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