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主立刻放开各自的斗鸡,退到坑外。
两只斗鸡并没有立刻开斗,它们在坑中踱步,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对方,两只斗鸡都很沉默,不发出一声鸡鸣。
这是斗鸡的规矩,谁叫了,谁就是认怂,所以斗鸡从小就被训练着别叫,对,只能训练,不能把鸡给弄成哑巴,不然就是犯规,无法参赛。
不过这也是斗鸡的本能,一旦开斗,它们本来就不会轻易打鸣,只有觉得打不过了,才会一边逃跑一边打鸣,这样的情况发生三次就算输。
过了一会儿,两只斗鸡大概终于判断好了对方的实力,站定之后,两只鸡脖子前伸,鸡喙微张,脖子上的鸡毛炸起,一扑棱翅膀,爪子刨地冲锋,撞在一起后就开啄。
炸毛的脖子像是两把灵活的长枪,刺来刺去,专挑对方的眼、嘴啄。
不一会的功夫,两只鸡就都挂了彩,鸡头上鲜血淋漓,但却还没有重伤。
这时,那只越南鸡躲过对方的尖喙,一扇翅膀扑棱起来,两只鸡爪迎面抓在了中原鸡的脑袋上,用力一拉,顿时把对方的鸡冠撕了下来。
一股鲜血瞬间涌出,将中原鸡的脑袋淋的湿漉漉的,那只中原鸡忍受不住剧烈的疼痛,发出一声嘶哑的鸡鸣,扑棱着翅膀朝后退去。
“这就算一次了,再来两次这只鸡就输了。”赵大军给肖仁讲解道。
那只中原鸡在鸡冠被撕掉后,疼的跑了一会儿,被越南鸡追在身后啄的一身鸡毛乱飞。
但很快它就被啄出了火气,一扭脖,一下就啄了过去。
这时越南鸡刚好伸头来啄它羽毛,被中原鸡啄了个正着,正好啄在了它的鸡喙根部,一下就把越南鸡的下嘴壳给啄掉了
肖仁看的一呆“我去,这是凿子吗”他家那些肥肥的白羽鸡就算打的再厉害,也没出现过这种嘴都打掉的情况,肖仁真是有点震撼着了。
那只越南喙没了一半,一股鸡血涌出,糊了那只鸡一嘴。
这时鸡头老大爷一抬手,两个鸡主立刻入场把各自的斗鸡抱住。
那个越南鸡的主人心疼的捡起自家鸡的下嘴壳,快速擦血,绑嘴,给鸡按摩,然后双方再次抱鸡入场比赛。
肖仁惊讶道“这样还能比”
赵大军跟他说的规则并不全,因为他觉得肖仁的这只鸡很难出现受伤的情况,所以有些规则并没有跟他说,听他这么问,便说道“能,而且也不算输,第一次出现掉嘴、断拐、鸡爪出血的情况时,可以抱鸡处理伤口,不过只有三分钟的时间。而再之后出现这种情况,就只能等到一回合结束,中途休息的时候才能处理。”
肖仁啧了一声,感觉有点残忍,看了看那个越南鸡的主人,四十多岁的大叔,一脸心疼加担心的看着自己的斗鸡,手里拿着那截沾血的断喙。
肖仁有点不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既然心疼那就别比了,还这么拼干嘛这又不是赌鸡,赢了也就五万块钱,这些人培养一只斗鸡下的成本也比这奖金高了。
“这只越南鸡比完赛会被处理掉吗”
赵大军一愣,然后摇头道“不会,你说的那种情况,是那些赌鸡的人才干的。他们不会管鸡的死活,残疾了就直接宰了。
真正的斗鸡人,都很爱护自己的鸡,即便鸡残了,也会尽最大努力帮它们治疗,治不好也会一直养着,直到它死去。当然,在以前人们吃不上饭,肯定是不会这么干的,残了就杀了吃掉。
不过那时候只要鸡没问题,真是拿着鸡比自己都好啊,我记得我刚开始斗鸡那会儿,在镇上给人扛麻袋,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自己都养不活,到了大冬天冷啊,用不起炭,就算这样,怕把鸡爪子冻坏了,我每晚都把鸡揣被窝里一起睡。”
肖仁听的无语,咳嗽了一声,问道“那您老伴呢”
赵大军笑道“没找呢,我有鸡就够了”
肖仁“”
一个字,服
想想斗鸡爱好者是这么一群人,肖仁不由得想话说齐老太当年是怎么瞎了眼看上李老头的,肖仁有点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