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姐儿本以为司徒源留她下来,是要说其他的事情,却没想到竟是此事。她嘻嘻一笑,凑近司徒源身边,微微弯腰侧过脸旁,露出一边的酒窝笑着说道
“如此便谢谢姐夫,还是姐夫疼我,我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你了。”
说完,便蹦蹦跳跳的出了舱门,只留下司徒源一脸无奈的摇头。
康眠雪看了两人的闹剧,在看着司徒源头上明显的黑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二人也真是冤家,明明关系并不差,却偏偏每日里斗来斗去,也不嫌累的慌。”
照姐儿和司徒源两人在小时候,就因为彼此争夺康眠雪的注意力,而日常争斗,此时长大却也没有任何变化。
两人往往一旦见面,便如同两只斗鸡一般,只想互啄,偏偏又因着康眠雪在中间而不敢放肆。
这样一来,却是闹得更加让人啼笑皆非,自觉二人幼稚得紧。
“我怎么发现,你对那些性格有些跳脱的却是难以招架,比如照姐儿,又比如冯紫英。”康眠雪看着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司徒源笑着举起手,一一细数。
提到冯紫英,司徒源忍不住抽抽嘴角,比起照姐儿来,冯紫英才是他心中的头号天敌。
他摇摇头却是有些无奈“雪宝我是真的不明白,这孩子怎么能那么活泼。把他安排到隔壁的船上,本是想让他在上面好好呆着,可是到底偏偏每日都能弄出些幺蛾子来。
我找他过来说话,这小子偏还是一副还不是因为侯爷你把我流放,我闲着无聊才这样做的表情。”
司徒源拧紧眉毛,觉得眉心有些抽痛。若说这些人当中哪个最让他头疼,此时的冯紫英却是站在第一位,连照姐儿也退居一射之地。
对于冯紫英,康眠雪倒是十分喜欢。她本就喜欢活泼的性格,是以看到对方每日里的那些花样。每每惊叹于对方的奇思妙想,却也让她有些蠢蠢欲动,十分感兴趣。
再者说,能够让她自诩少年老成的夫君没事变变脸色,实在是让她觉得是一件很少见又愉悦的事情。
而且只要冯紫英不在她自己所在的船上,去做那些倒立船体行走比赛,又或者在船夹板上玩蹴鞠这一类的活动,康眠雪就没有任何意见。
只是看着快要炸毛的夫君,她还是笑着安慰对方,亲自给其倒上一杯清茶端到对方面前。
安抚对方说道“喝杯茶,消消气,也亏了那冯紫英,你看另一艘船上的那些人却是仍旧精神的很呢。”
这却是实话,因冯紫英喜欢在船上举行各种活动。是以这些军士,也没有因为在船上而太过颓废,每日里倒也是热热闹闹的不少训练量。
对于此言,司徒源也无力反驳,他只能点点头,无奈的妥协道“好在再过些日子,便是到达扬州的时候,等到岸上却是不必再看这小子给我找麻烦。”
不过冯紫英的确是活泼得非同凡响,就在司徒源的忍耐力,快要告罄的前夕,他们终于到达扬州。
连康眠雪也忍不住觉得冯紫英似乎运气极好,毕竟若是再晚几日,恐怕他就会被司徒源好好教育一顿。
早有不少迎接的小船,在船队离着扬州还有数十里之时,便来回穿梭,只为提点调度通报时间。
此时扬州码头之上,早已戒严,不管官船私船,一概禁行,唯有康眠雪的船队才在江面行驶。
码头上数位身着各色官袍的江南军政要员,此时正整理衣冠,神色肃穆。
站在第一名的,便是江南总督康贺年,他此时却是望眼欲穿。此次不但是长女归来,更兼之自己丢失多年的小女儿,照姐儿也跟随姐姐一起回来。
想起丢失了七八年的幼女,康贺年忍不住心头激荡,若非今日乃是官家仪式,自己的妻子王氏恐怕早就因为急不可耐,而赶到码头与女儿们相聚。
与难掩激动的江南总督相比,略退他半步的江南巡抚却是不停地擦拭着头上的汗水。
一来是他本身心宽体胖,是以比其他人更加不耐热,这官袍又是里外数层,如此一来穿在身上却是有些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