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面容之上也是难掩几分愁容,到底却是年幼,天生带着两分怯懦。
而此时造成薛家大乱的罪魁祸首,正一脸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中央。
司徒源坐在书案之后,冷眼打量对方,心中却在想着其他。
因田巡抚的落网,是以相关案件人员便也要跟着一起进京,于是便有了薛蟠跪在书房的场景。
司徒源本身对不学无术的薛蟠既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想跟对方打什么交道。但是比较意外的是,薛家勉勉强强却是与黛玉有两分亲眷关系,是以黛玉先求了康眠雪那里。康眠雪大手一挥,便将黛玉的要求,扔到了司徒源面前。
对于妻子的要求,一直以来都是第一要务的司徒源,此时也忍不住略有些无奈。
翻阅着血滴子送来的卷宗,便可发现薛蟠被母亲溺爱,古人言爱子如杀子,却是诚不欺我。
是以,司徒源见薛蟠,第一反应竟是这孩子欠教训。
可是黛玉的求情,让他不好直接将其发配或者打压,司徒源心中思索,干脆打算将其送入军营之中,劳及筋骨,饿其体肤。
但为了防止这小子的少爷脾气,却是给他捣乱,是以司徒源便在这里设下熬鹰的场子。
此时薛蟠跪在地上已经足足有接近一个时辰了,他开始时还显得有些毫不在意,而现如今脸色却慢慢变得铁青。
司徒源坐在书桌之后也不说话,翻阅着不知是什么的卷宗,竟是一副将薛蟠给忘记的模样。
又过了一盏茶,薛蟠却是再也跪不动,他扑通软下身子,直接以头抢地说道“小的却是该死,最近熟读律法之后。
已知我乃犯下诸多罪行,但是却是希望侯爷,能看我家多年在江南赈济的功德,却是饶草民一命。”
这番说辞,乃是他在当日醒来后,被那书生疲劳轰炸时学会的。
想到那口若悬河的张华,薛蟠又不自觉地打着哆嗦。
司徒源手中的笔停顿一下,仿佛是才刚刚想起地上还有一人,抬头望望对方,然后紧接着便又拿起另外一本卷宗批示。
他此时已经睡了半日,这会儿子正是精神的时候,是以也不理会跪在地中央的薛蟠,只是继续地批改他手中的文件。
司徒源这边正批示着,便听到有人脚步轻快,连蹦带跳地蹿进书房。
也不抬头,他便知晓是谁,心中无奈摇头,却不知为何自己最近手下竟是活泼的人越来越多。
“参见侯爷,侯爷大喜,那些人都撂了。”说话的正是冯紫英,他将厚厚的卷宗放在司徒源的书桌前,然后又回到原位,这才恭恭敬敬地行礼。
司徒源瞟了一眼冯紫英,却是心中又是暗笑,他其实还挺喜欢眼前这小子的,只是却不能被他知晓,免得蹬鼻子上脸。
只看这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便知晓定然是被贺疯子磨得不轻,他也不着急查看卷宗。
左右这些东西,一会儿与爱妻一起分享才有趣,反而仿佛如梦初醒般地,将视线看向站跪在地中央的薛蟠。
“死里逃生的感觉怎么样啊”司徒源淡淡地说道,手中不紧不慢地批阅着文件,仿佛是在与晚辈话家长一般。
薛蟠听了这话,明明觉得不带些什么味道,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在听到的瞬间便打个哆嗦。
那上座的男子,薛蟠已知晓是当今的长公主驸马定远侯。对方安静地只是坐在那里,便让他觉得浑身冷汗直流,竟是半点不敢心生反抗之意。
他有些忐忑地说道“侯爷,薛蟠有罪,薛蟠认罪,只希望在行刑之前能够让我能见一见老母,我却是对她唯有亏欠。”
薛蟠本来还想,如同其他官员一样对付几句,可是他一抬头,便知晓自己错了,眼前之人,绝不是他可以胡说八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