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越听着对方的讲述,心中越是懊恼,原来这件事情并非是早有预谋。而是出现在恩科张贴之后,这寇醍眼瞧着却是有些眼红。一时忘形,心中生起贪念。
他本打算利用自己的官职身份,想办法在知府府衙内偷取试题,用以出售。
却是未曾想到,这一次东西竟然未曾放在知府衙门,这个简直让他如同晴天霹雳。
好在的是,他得到消息,这一次的试题会在恩科的前一天,到达金陵府。
这实在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寇醍着急不已,为何携带试卷的考官还不到来。自己在驿站的小舅子,说出荣国府小姐,带着两名男子到来,还有什么试题之类。
小舅子的这个报信儿,让寇醍大喜过望。他稍一琢磨,便干脆将东西偷出来。
至于为何并未被人发现,其实也很简单,一来是自己这手下武功不错。
这二来嘛,自然是当时整个驿站都被小舅子将人调走。他找了些活计,让他们到其他地方,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这件事情还真的应了古时的老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谁曾想到,驿站的小小官员,竟然可以做这么大的事情。
贾雨村听到这里,只觉得额角突直跳,他心中懊恼之极。自己刚刚上任,根基尚未稳固不说,江南世家林立,各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每日里对付这些人不算,还要防止如同寇醍这般的蠢货替自己招灾。
贾雨村一时只觉得满口苦涩,竟如同嚼了两片黄连一般。如今这般的供词,他该如何成交给那位迎春小姐。
更不要说手眼通天的柳湘莲和冯紫英,只要看到这一份供词,恐怕一个督下不利的罪名,直接会落在他头上。
难道他要将此事隐瞒下去贾雨村刚刚冒出这个想法,瞬间便被他压下去。这件事情如今已经闹大,根本不能动弹。
只希望那二位少爷手下留情,不但不可告发自己,更是要请二人醉下留德,万不可在京城散播自己这里的事情。否则他贾雨村这一世的英明,也算是付诸东流。
对于一名文官来说,名声大于一切,一旦自己的名声有损,那么他的仕途也就走到尽头。
想到自己为了官职,曾经付出的那些努力,他只觉得心头火往上撞,盯着棠下之人,恨不得生啖其肉。
“啪”,贾雨村恶狠狠地拍着手中的惊堂木,指着眼前的男子和寇醍说道。
“你二人实在太多胆大妄为,目无法纪,竟然将恩科试卷盗窃,实在是罪无可恕。
来人,给我扒掉对方的官服,上号架。”
这句话一出,两班衙役结心知,眼前的通判再无半点翻身的余地。
当下,便有衙役上前,将这位通判寇醍的官服扒下来,其不过是做了十天的通判,便又成了阶下囚。
瞧着发髻凌乱,面露慌张的寇醍,贾雨村非但没有心下舒坦,更是咬牙切齿。
他又下令,立刻将通判的小舅子,驿站驿丞抓来。
驿丞忽然听得贾雨村的通传,心中已然觉得有些不对。待走进大唐,只瞧见自己的姐夫一脸苍白,披头散发。他便心知这事儿定然是发案了,当下腿一软,瞬间瘫倒在地。
“贾大人,你要问什么小的什么都知道,小的一定全说。”驿丞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保命要紧,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姐夫姐姐,只一门心思地哀求贾雨村,放自己一条生路。
实际上他心中明了,自己所作所为,却是罪无可恕。然而人终究有一求生之欲,他还是苦苦哀求贾雨村。
寇醍如今瞧着小舅子,那满是恨意的眼神,心中也是悔不当初,他只恨自己不该一时鬼迷心窍,竟然真的下手,想要火中取栗。
贾雨村看着几人的模样,冷哼一声,再一次敲响惊堂木,口中大喊一声“你们却是给我明明白白地说出,如今你们所抽到的试题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