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唐因早年镇守边疆,与冯夫人聚少离多。是以如今见到夫人便自觉气短,如今见夫人恼怒,哪里敢说其他。
见夫君不说话,冯夫人妩媚地瞪了对方一眼,这才继续说道
“那位老夫人,我也曾经见过几回,往日里只觉得慈眉善目。哪里想的竟是如此狠心之人,未免有几分过了。”
说到这里,冯夫人狠狠地捶在床边,面容之上颇有些阴沉。她本生性善良,每年里施粥行米不知多少,更兼之爱子如命,是以此时两相代入之下,却是对贾母极为不满。
她见丈夫,仍旧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行知夫君平素里根本不在意这些小节,无奈之下,只能将此事仔细解释。
贾母这番行径,看似乃是算计迎春,实际上剑指邢夫人。
当日礼迎春入邢夫人名下,虽未曾大办,然京城贵圈之内都有知晓。
如今这件事情受害者是迎春,但是真正被辖制的却是邢夫人。
显然因为王夫人之事,引得贾母对于儿媳妇们,都有了提防。
“这老的未免太过不慈,也难怪年轻的会为自己多做打算。
按理说这贾家实在非是良配,你说为何咱们家紫英,就非得瞧上那一家的姑娘。
但凡是别人的,哪怕是个平头百姓,我都敢上前去提亲,可偏偏是他家。”
冯夫人口中埋怨,手上的帕子又遭殃。实际上她并不太在意门第,而在意人品,如若是姑娘够好,门第低一些也是无所谓的。
她并不在意迎春庶出的身份,而且如今其又被记在邢夫人名下,多少担着嫡女的名头。况且邢夫人自己无子,日后若想有所依靠,必定要为迎春仔细筹谋。
也是因为这样,冯夫人左右思索,这才认下儿子的相思。
可是如今眼瞧着贾府这行径,她确实有些担忧,若是日后再有些其他的,自己儿子可怎么办
这一时之间,冯夫人竟有几分心乱如麻,她抓住自家夫君的手,一双美目之中全是纠结,摇晃地说道
“老爷,老爷这事到底怎么办呢。”
冯唐眼瞧着妻子面容之上的焦急,轻轻替妻子扇着扇子,口中不在意地说道“这有什么打紧的。你且不用着急,别忘了阿英上次可说,他们已然起步回京。
这荣国公夫人就算折腾得再厉害,有羲和长公主对付她,你又何必担心”
听闻丈夫的安抚,冯夫人一愣“扑哧”一笑,颇有些爱娇地捶自家夫君一下,口中娇嗔“老爷怎么不早提醒我,害我那么难受。
正是如此,且不说公主娘娘一直很喜欢邢夫人。更何况迎春姑娘如今,可是在公主娘娘面前教养的,这京城之中哪一家,敢对公主娘娘教养出来的姑娘指手画脚。”
冯夫人笑着说道,她其实也有些纳闷,这贾家女孩子一向不错,可是偏偏娶进来的媳妇儿,一个不如一个。
好不容易出邢夫人那个特殊的,结果竟是不得夫君喜爱。
也为了这个,如今世宦家族,都把贾家列为决计不能成婚的头名,有这样的婆婆、太婆婆,是决计不能送去的。
谁家的孩子不是千娇万宠,仔细培养长大的,哪能够送到这等人家去当替死鬼
只见一下子,贾家女儿和男儿都是在京城贵妇圈中,挂上了不可结亲的名号。
也不知来日,贾母反应过来,是否会觉得自己做错了呢
此时她尚且不知道,因她的一点小心思,使得京城勋贵家中风起云涌。而这一切,自然被血滴子,仔细地禀报给紫禁城的主人。
雍和帝今日难得心情不错,手中翻着贾家的丰功伟绩,忍不住冷笑出声。
也不知该说这孩子倒霉,还是如何茫茫无知之下,已然被自家的长辈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