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还在羡慕祁家的好运气,如今却是险些笑出声来。
祁家是什么样的糊涂蛋,天大的好事落到他们的头上,竟然还会往外推
推走了不说,甚至还接二连三的欺侮人,尤其是那宣平侯夫人,更是找了好几回麻烦。
旁人不知温娘子的身份,她可是知道的
高老夫人抿了一口茶,唇角翘起,依旧没看温宜青,状似若无其事地道“老身倒是没什么意思,却是想起从前听说的一个传闻。说是天下有一种杜鹃鸟,生蛋的时候,会找到其他鸟儿的巢穴,将其他鸟蛋推下,再将自己的蛋生在里面,让其他的鸟替自己孵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高老夫人为何忽然说起鸟雀来。
唯独祁文月忽然脸色煞白,霍然转头朝祁夫人看去。祁夫人亦是脸色难看。
该不会该不会
有人虽是不解,但也附和道“这杜鹃鸟实在可恶。”
“不错。”高老夫人说“那些鸟儿若是发现自己的鸟蛋被掉包,定是要将杜鹃鸟蛋狠狠啄破。可不久之前,老身倒听说了一桩奇事。竟是有人将这杜鹃鸟当宝,便是没半点血缘,也当做女儿认了下来,反倒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赶出家门。”
在场诸位都不是傻子,听见高老夫人这么明显的意有所指,很快便反应过来。
有反应更加灵敏的,便从高老夫人的针对里看出不对,怀疑的目光朝着祁文月看了过去
祁文月脸上血色尽失。
她唯恐被人看出一点不对,强装着镇定,却也不敢与任何人看过来的视线对上。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看就知道,此事大概不离十了。
众人心中骇然,目光不停地祁文月与祁夫人身上游移。早就听说伯府待这女儿如珠似宝,甚至还为此攀上了江家这门高亲,但如今看来如今看来这宣平侯夫人,怎么与祁夫人无半点相似之处
若宣平侯夫人不是祁家亲生,那亲生的又是谁
祁夫人也用力绞着帕子。
忽地,有人惊呼出声,很快又收敛,压着声音与旁边人道“这温娘子,怎么与祁夫人”
后头的话越来越低,便听不见了。
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众人又齐刷刷转头,看向了温宜青。
原来没人提起时倒还好,如今一提,却是所有人都越看越是觉得不对。
温娘子的眼睛,怎么与祁家人生得一模一样温娘子这鼻子,怎么也与祁夫人一模一样温娘子这这分明是亲生的母女啊
惊天骇浪自众人心中翻起,但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面上什么也没有说。
内心里已经开始在想,等今日这宴席结束后,该去谁那分享这惊天动地的大事
鸠占鹊巢的假女儿非但锦衣玉食的长大,还嫁到了侯爵府,真女儿却沦落为一个商妇,亲生的女儿,甚至连认都不认,面对这面还当做
是不相识
高老夫人又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
她心道温娘子非是商户出身,乃是正儿八经的高门贵女,今日揭发出来,若日后温娘子进宫,也无人能拿身份说事。
祁家人放着珍珠不要,要鱼目,还仗着身份权势欺人,叫温娘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她替温娘子说开了这冤屈,等温娘子日后进了宫,母凭女贵当了皇后,日后也定会记着她这份恩情。
想到此处,高老夫人才终于朝温宜青看去,却见温宜青的脸色比方才还要更加冷淡。
远远的,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温宜青朝她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往下一撇,很快移开了眼。
高老夫人端着杯盏的手一颤,笑意也凝在唇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