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对天元九针的认知。”按理,姜老比她更早接触天元九针,学、用的时间也比她长达半个世纪,不该出现“一直达不到你那种高度”的情况。
她一说,姜宓就知道两人哪里不同了。
姜老考入大学拜入袁教授门下,最先接触的是袁式针法,固有的针法,造就了她固有的思维模式,施针时灵活性不够,对脉博的把控、身体数据的计算都太慢,为此,施针时总要停一停,这么一来就难免误了下针的最佳时机。
两人对外说,都是过目不忘,可姜宓的脑容量和强大的心算能力,真不是姜老能比的。
姜宓猜测这可能也跟她的灵魂强度有关,毕竟,当初她可是在姜老没死的情况下,一进入姜老的身体就将她的灵魂压制了下去。
“找几个患者,我带你施针看看。不过,我想用处不大,记忆力、心算能力,不是那么好提升的。”
姜老笑道“能看看你施针,对我来说已是幸事。”
“谦虚了,我看介绍,你在传染病的治愈上,没少付出,一声国医也当得。”
姜老摇摇头“我只在你打下的基础上,扩大了治疗泛围,救治的基数大了些,医术上提升的有限。”
姜宓“扑哧”一声笑了“当年,我以为你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好医生,所以,我看书自学,我见患者不放,什么病症都想医治,甚至不顾军营不能有传染病患者,接诊了牛娃。”
姜老跟着笑道“我时常想,若是你,这一生,医术上是不是走得更远,医治的病患、教导的学员是不是更多。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我不敢停歇。”
姜老摸了摸自己的右手腕“运动来临,我被冲进军医院的毛孩子打碎了腕骨,梁院长、何主任所有人都在为我心痛惋惜,我却顾不得伤心失落,默默用左手练习施针,右手号脉因为,我总在想,若是你,会怎么做这么一想,我就有了无限的动力。”
姜宓伸手摸了下她的右手腕,骨头已经长好,皮肤上有着细碎的伤口。
“碎得太彻底了,梁院长亲自为我做了五次恢复手术,”姜老笑道,“张大妮为我特配了断骨膏,就算如此,一到阴雨天还是酸痛,近年来已经影响把脉的精准度。所以,我已经好几年没敢在给人施针了。”
“来前,可颂给我打电话,说你昨天在天凤街遇到他一个朋友,一眼就诊断他为肝硬化早期。”
“嗯。他颈侧有蜘蛛痣,手心通红,我号脉发现他肝脏虽有损,还不太严重。人去医院检查了吗”
“去了,中午检查结果出来,酒精性肝硬化早期。可颂请我帮忙施针,我这手,号脉不准”
姜宓打断她道“带银针了吗”原主的银针虽是天元九针的特制针,打制的却不是太好。
“带了。”姜老打开包包,取出小银盒,一边打开,一边笑道,“还记得这小银盒吧这套针是何主任请那位老师傅特意给我打制的,一共九百一十八套,现在还剩五套,回头我都给你送来。”
姜宓没有拒绝,道了声谢,接过银针看了眼,起身道“随我来。”
姜老激动地站起来道“你要给我施针我的手腕还能救”
“年龄大了,身体机能退化,想要恢复到年轻那会儿,不可能。不过,我想,正常给人号脉应该问题不大。”
“谢谢”
把人领进卧室,姜宓示意对方脱衣上床,她则洗洗手,给银针消毒,然后一边把脉,一边施针。
这么些年,姜老带的徒弟无数,身边留的助理针法也不错,自然没少让她们帮忙针灸调理,可姜宓一出手,她就知道,什么是行家,这针效,怪不得当年何主任、蔡教授、钱医生、贺教授、白老一再惋惜她伤了手。
细细的暖流从一个个穴位上蹿起,然后汇总,一条条舒舒麻麻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好似整个身体的机能都被唤醒,又似万千小电流在体内流窜,杀死了不好的毒病,留下了勃勃生机,慢慢地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就舒服地睡着了。
醒来,屋里黑黑的,起身拉开厚重的窗帘,外面灯光璀璨,看表,已是晚上723。
她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这么香了,懒懒地伸个懒腰,打开门,姜可颂、丁文洋不知何时来了,助理殷月在厨房忙活着,姜宓跟于小松在看电视剧西游记。
丁文洋紧跟着站起来叫了声“姜老”。
姜宓听到动静,转头瞟了眼“醒了,动动右手腕,说说感觉。”
姜老一愣,差点忘了这位给她施针的主要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