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直熬到凌晨五点多,姜宓才放下书,收了针,疲惫地揉揉额头,去了趟厕所,回来洗了把脸,熬上粥才回屋睡下。
年纪大了,睡眠浅,吕芮听着外面的动静,轻叹了声“又熬夜了。”
袁老翻身坐起,扯了衣服披在身上,就下了床。
“还早呢,你这会儿起来做什么”
“我去国营饭店买几个大肉包子和茶叶蛋,给小宓带着路上吃。”
“家里没肉票了。”
“我昨天下午跟小汪借了半斤。”
“那你去吧,带上铝锅,给小宓打碗豆浆,再称半斤油条。”
袁教授挎着竹篮,抱着小铝锅从国营饭店回来,刚到家属院后门,就被人叫住了。
王同志拄着文明杖,拎着个包裹,笑眯眯地站在路旁“袁教授,早”
袁教授认识他,蒋老身边的管家,蒋家早年做药材生意,两人还打过那么两次交道,“王同志啊,这么早过来,有事吗”
“托您帮忙给姜医生捎个包裹,”眼看袁教授要拒绝,王同志又笑眯眯地加了一句,“不是什么好东西,几样药材,一个木雕的小鹰,其价值不如蒋老昨儿送给茉小姐的十分之一。”
周晓米出来打牙祭,闻言,好奇道“蒋老送给姜茉的是什么啊”
王同志下巴一抬,念道“金凤小冠一顶,二两金钗十支,赤金手镯一对,五十年人参一支。”
门口进出的医院职工听得无不惊呼“蒋家真有钱”
“哪里、哪里,”王同志笑着摆手道,“蒋家家资早在49年就捐给国家了,这些都是老夫人的陪嫁,最后一套了,其他的早在茉小姐出嫁时给她当嫁妆了。”
人们顿时想起了两年前姜茉出嫁的盛况“王同志,同是外孙女,那姜茉还不是亲的呢,就给了这么多,姜医生出嫁时,蒋老打算出多少啊”
王同志立马为难道“蒋家只剩一座宅子了。”
是哦,大家又想起了,蒋家的产业是捐出去的,不存在公私合营,没有分红,这些年都在吃老本,哪还有什么给姜宓。
“蒋老还真是偏心”
“没养过,还真就不如养在膝下的亲。”
王同志一脸讪讪,手里的包裹又往前递了递“袁教授,你看蒋老也不是不想给,实在是手里就剩下那么点东西了,茉小姐又刚受了委屈”
“是我听错了吗不是姜茉陷害姜医生吗”
“是啊,昨晚听宿舍楼那边的职工说,姜茉子宫内膜还是什么薄,不能怀孕,怕丈夫跟她离婚,就假怀孕”
“真够毒的”
“可不。”
王同志听着,面露急切“不、不是误会、大家误会了,茉小姐听话又乖巧,不可能”
袁教授气得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就走。
远远地还听人劝王同志“没有误会,昨天姜医生跟她妈吵架,多少人听着呢,你们警醒点吧,知人知面不知心,别把豺狼当小猫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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