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院长看着张卫国身上还在不停颤动的银针“小姜,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心厥期,病机主要是阳气虚脱,我刚护着他的心脉,帮他通了下湿热受阻的经络,还需要用生脉散合参附龙牡汤调理。想要手术,得等厥逆纠正,”想了想,姜宓道,“针灸配合药物,怎么也得大半年。”
“好、好”梁院长大喜。
心厥期啊,临床表现那就是心衰症状。原本以为只能延缓,没想到真的能根治。
梁院长乐得直转圈。
吕莹听着屋里的动静,知道针灸结束了,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与梁冉拉开段距离。瞟了眼低着头,瞅不见表情的梁冉“你想学袁式针法,为什么不好好的跟姜医生说,她又不是不教。”
“你懂什么”梁冉恼羞成怒道。
“我有什么不懂的,”吕莹不屑地轻呵了声,“不就拉不下脸嘛。中医重传承,虽没有以前那么严,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你只要跟姜医生学了,这一辈子在她面前你就是小辈,到哪都低她一头,你受不了呗。”
梁冉抿了抿唇“袁教授一开始想收我为徒的。”
“这事我听我爸说了,人家袁教受从头到尾就没有答应。”
“他也没有拒绝”听堂妹提起当年,梁冉被激得忍不住低吼道,“若不是姜宓出现,我就是他的关门弟子,今儿站在这里用袁式针法”给张叔叔施针的就是我治疗边境战士寒症的也是我”
吕莹看着她通红得双眼,偏执的模样,心里顿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一门之隔,又是深夜,姜宓很难听不到,对上梁院长讪讪看来的眼神,她不解道“您一手外科手术享誉全国,她为什么没跟你学西医外科”
梁院长轻叹了声,拉了条凳子在姜宓身旁坐下,颇是一言难尽道“她小时候,她父母工作忙,我跟她奶也没时间照顾她,她就被她妈送到了她外公家,自小跟着她外公长大。”
“她外公姓袁,袁大志。”
姜宓歪了歪头,面露疑惑,原主认识这人吗
“你不知道”梁院长惊讶地叫了声,继而低低笑了起来,“哎哟,笑死我罢袁大志跟你老师是隔房的堂兄弟,哈哈袁大志哦袁大志,老家伙跟你老师暗自较了一辈子劲,老了老了,还把这种执念传给了下一辈,结果,哈哈人家袁士绅根本就没当他是回事儿。”
不然,怎会没跟关门的小弟子提上一句。
姜宓微窘“梁冉既然跟他学医,为什么还要执着地拜我老师为师”
梁院长好容易收了笑,摆摆手道“那怎么能一样,袁大志天赋不行,跟你老师袁士绅那都不是一个段位的。袁士绅是京市中医院有名的教授,他就学了点中医皮毛,一直待在老家当赤脚医生。袁士绅自创了袁式针法,他针灸就是半吊子。”
就这还叫个什么劲姜宓不能理解。
“我老师不收梁冉,是因为我吗”
门外,梁冉和吕莹不约而同地支起了耳朵。
梁院长看着姜宓,笑了笑“知道袁大志为什么要梁冉拜袁士绅为师吗”
姜宓摇头。
“他认为袁式针法是袁士绅在袁家原有的针灸针法基础上创新的,所以袁式针法不能传给外人,只能传给拥有袁家血脉的子女后代。”
这话不知为何,姜宓一听,心里就有股说不出来的反感。不过,更有一层疑惑,袁式针法不是被老师著成书了吗她这次过来,带的就有一本,要是不外传,那这袁式针法跟他们说的“袁式针法”就不是一套。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所以真正的“袁式针法”老师有没有传给原主,还真不知道。
而她所学却是颇杂,几乎什么医书都看,一边看一边琢磨,融合贯通、学为己用,从没想过,该不该传给别人,教习好似刻在骨子里的一种传承。
“袁士绅跟他的理念不合,自然不会收下梁冉。”梁院长道。
屋外,梁冉浑身一震,想起了久远的一段记忆。
“小冉,你长大了,最想做的是什么”
“行医救人”
“除此之外呢”那人一脸期盼道,“你想不想在大学里教书,把你所学的知识传授给广大的中医爱好者”
“也包括袁式针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