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来一阵阵规律的切菜声。裴斯年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将手里的马铃薯切成滚刀块。他的刀工很好,各种蔬菜肉类都能切得整整齐齐。
裴斯年专注地做着手头的事,面上却没有一丝投入的神情。
凌洲还没有回来。
凌洲现在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你先回去,我等下就回家。”
一年前“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上个厕所。”
裴斯年皱眉,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而后又继续切菜。
没关系,人丢了就继续找。只要凌洲还在这个时空,他总能找到对方的。
他不能让凌洲觉得自己是个麻烦。要想久久地留在凌洲身边,就要拎清楚自己的身份。
门铃忽地响起。裴斯年皱起的眉心终于舒展来开。
可一打开门,他的眼神一冷。
门外站着的不是凌洲,而是顾成耀,还有严霜烬。
他虽然知道这两个男人的存在,却还是第一次正面跟两人撞见。
严霜烬抱着胳膊,语气不善,“凌洲呢”他朝房子里看了看,眼神一暗,“他在里面”
站在门口的两个男人脸上都带着深深浅浅的伤痕,加上神色凶恶,看着十分不善。
可裴斯年却不慌不忙,他挡在门口,没有让人进去的意思。
“抱歉,小洲现在暂时不想见你们。”
顾成耀已经看透了对面这个男人虚伪的做派,他见过裴斯年目露凶光、宣示主权的模样,又怎么会被眼前人的伪善欺骗。
“抱歉我现在耐心不足,如果你不让开”顾成耀捏了捏拳头,指节咯吱作响。
裴斯年不理会他的敌意,只是缓声说“你就是顾成耀。”
“我记得小洲已经跟你提了分手,你又何必死缠烂打。”
一旁的严霜烬冷笑一声,“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凌洲的新欢”
严霜烬“他这更新换代的速度还挺快。”说完讽刺地扫了身边的顾成耀一眼。
当然,这不过是伤敌八百自损三千。严霜烬自己没好受好哪里去。
“闭嘴。”顾成耀隐忍着没有发作。他盯着房子内的动静观察了一会儿,忽地察觉出不对劲,“凌洲还没有回来”
他了解凌洲,一般这样的情况就算他不出面,也不会躲着不见那个家伙不仅喜欢兴风作浪,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怎么会到现在还安安静静
“这位先生,如果凌洲还没回来的话我希望你如实相告。”顾成耀上前几步,要是裴斯年还挡路的话,他只能硬闯。
现在还有一个对凌洲虎视眈眈的人,他必须要确认凌洲的安全。
裴斯年没有过多的阻拦,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偏身让两人进了门。
一进门,两人都感受到了房子里浓浓的生活气息。
沙发上靠在一起的抱枕、桌子上的两双碗筷、吃饭的椅子挨得很近、阳台上,两人晾在一起的衣服。
就算是说两人一起生活了五六年,也毫不违和。
顾成耀站在原地,没有再往里面的卧室走。他不想自取其辱。
可严霜烬终究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子。他一把推开卧室的门。
房间里很温馨。床上散落着凌洲的睡衣,还有另一套男士睡袍。
严霜烬闭上眼,苦笑一声。早就料到的场景,却还是像一把忽然刺穿他的利剑。
他反手关上门,深深吸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