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压下心中的怒火,看了静心一眼,静心忙去扶起了忻嫔,皇后这才笑着道“嘉妃一向了解本宫心思,忻嫔,你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
柏贵人瞧准时机,眼珠子一转,忙羡慕的指着其中一只瓶子道“皇后娘娘,若是臣妾没认错的话,这只瓶子,可是出巡时当地官员献给皇上的转心瓶,这转心瓶一共只有两只,臣妾曾有幸在皇上身侧见过,如今其中一只在您这儿,另外一只,想必是被皇上收着了。”
皇后有意想化解方才的氛围,柏贵人说的话倒是正好,皇后诧异道“是么本宫还没仔细瞧过,你看的倒是清楚。”
柳清菡吃了块儿点心,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渣子,轻声道“这瓶子,且不说造型别致,做工精致,只说这名字,起的就很有深意了,转心可不就转到了皇后娘娘的翊坤宫么。”
她不说,皇后也没联想到,经过柳清菡这么一说,也不知皇后心里想到了什么,竟有些高兴了“是了,这名字,寓意极好。静心,把这个瓶子摆到本宫身旁来。”
静心领命,自己亲自捧着瓶子放在了皇后手边,皇后轻轻拨弄着瓶子中间的圆球,那圆球微微转动,皇后笑了笑“淑贵妃的心思,一向巧妙。”
皇后这不咸不淡的夸奖,柳清菡着实不曾放在心上,嘉妃见自己好不容易下了皇后的面子,转头却被柏贵人和柳清菡给找补了回来,心里别提多不满了,只是她不敢找柳清菡的麻烦,就只能拿柏贵人开刀。
从翊坤宫出去,柏贵人走到启祥宫门口时,就被嘉妃随意扯了个由头给罚跪了。柏贵人位份低,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老老实实的跪在启祥宫外的长街。
启祥宫正殿,巧兰心中格外焦躁“娘娘,您就这么罚了柏贵人,岂不是在间接的告诉皇后您对她不满么”
嘉妃的脸色纵然上了厚厚的一层胭脂,也难掩底子里的青白,她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冷笑道“那又如何本宫毁了身子,自此后身子都落下了病根儿,虽说是皇上罚的,可皇后若是不曾做了手脚,本宫又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她口中一直说是永璇克了她,可也知道,这其中必定也是有皇后的手笔。可恨她自此失了宠,皇上也不会理会她,这个亏,她只能含着血咽下去。
巧兰嗫嚅了下唇,眉眼间浮现了一抹哀伤,从前的嘉妃是何等明艳骄傲,如同那烈日骄阳,而现在,虚弱的身子再也撑不起当初的明艳,自己也成了烈日下蔫掉的花草,在这紫禁城中勉强度日而已。
“转心”嘉妃想起方才柳清菡对于转心瓶的解释,不屑的冷哼“皇后配吗连一对鸳鸯也养不活,依本宫看,这转心瓶,怕是也留不住。”
一切代表了皇上心意和能够彰显皇后地位的东西,嘉妃都恨不得毁个干净才好。
柏贵人刚在启祥宫外跪下,消息立马就传到了皇后耳中,皇后气的一拍桌子“嘉妃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同本宫作对。”
静心吓了一跳,忙赔笑道“娘娘息怒,嘉妃的身子都那样了,您也犯不着和她生气,不过白白浪费您的好心情罢了。”
皇后深吸一口气,对静心的话深以为然,她轻轻摸着转心瓶,眼里带着欢喜“转心瓶,本宫是越看,越觉得好。”
静心抿嘴笑着打趣道“依奴婢看,您不是觉得这瓶子有多好看,而是觉得这名字合了您的心意,寓意又好才是真的。”
“就你聪明。”皇后嗔了静心一句,便吩咐道“记得把转心瓶给擦干净了,就摆在正殿嫔妃请安的地方。”
“是。”静心招来人把瓶子拿了出去擦洗,皇后倏然叹了口气“愉妃的病,还没好太医是怎么说的”
今儿个皇后瞧着嫔妃里没了愉妃,自己竟是连个得用的人都没有,一屋子人都心怀鬼胎,忻嫔是想讨好她,可却是个蠢货,她很是瞧不上眼。
静心低眉道“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愉妃娘娘总是说自己胸闷,平日用的膳食也肉眼可见的减少,奴婢奉命去探望过,只见愉妃娘娘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了,五阿哥也很是担心,甚至想要不去读书,就留在景仁宫给愉妃侍疾,不过愉妃娘娘不肯,硬是把五阿哥赶回去读书了。”
皇后叹道“永琪是个孝顺的,只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