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对于他的真心他几乎从未怀疑,也因此,哪怕她心中存了诸多小心思,他也能够看在这一片真心的份儿上不予计较,甚至当年明明知道乌拉那拉氏的死有她的一份力在里面时,依然册封了她为皇贵妃。
永琋的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时,便见皇帝神思不属,他眸光轻闪,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似是无意间问道“对了皇阿玛,当日九州清晏失火的原因,可曾查出”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问吴书来,只是吴书来是贴身伺候皇帝的,且不说他会不会说出来,只说要是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指不定心中会怎么疑心,所以他思虑再三,觉得还是直接问皇帝比较好。
因为这句话是在皇帝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问出口的,所以皇帝脱口而出“不曾。”
直到话说出口好一会儿,皇帝才反应过来,他若无其事的落下一枚棋子堵住白子一侧的道路,沉沉呼出一口气“送进大理寺的侍卫什么也没说,包括被送进慎刑司的奴才们也是一样。”
他明明知道哪怕他杀了所有人,也不会有结果,可他还是这么做了,除了那些侍卫有大臣求情外,奴才们都命丧慎刑司,只除了吴书来。
搭进去这么多条人命,也不过是因为他要掩饰真相罢了。
不会有人想到,那场大火是无缘无故的从他眼前烧起来的,没有任何异样,就那么凭空而燃,只一瞬间火势就包围了所有他可以出去的道路。
在永琋进来,他昏迷前的那一刹那,他甚至在想,大火会不会是天罚,不然又如何解释这一切
看出皇帝不欲多说,永琋也没有不识趣的继续往下问,只一心一意的陪着皇帝下棋。
直到有大臣求见时,永琋才借口疲累告退。
走到后湖旁,永琋抬头望了眼天上似火炉般的太阳,脚步一转,便欲往苏堤春晓给柳清菡请安后再行回去,却不想没等他走几步,去路就被人给堵了。
他面色微冷的看着眼前身带怒意的人,连客气都没有客气一声“五哥这是作何”
永琪一身靛青色皇子服,看着皇子气势尽显,可当把视线移到永琪脸上时,便可发现他的狼狈。
他怒气犹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卑鄙。”
永琋不明所以“五哥这话又是从何而来你莫名的堵我去路,反倒是骂我卑鄙,恕弟弟着实不解。”
自他成亲入朝后,便以雷霆之势在朝堂上崛起,更是在皇帝的扶持下和五阿哥分庭抗礼,相互制衡,否则事关五阿哥门下的奴才犯事儿,皇帝也不会让他去查证。
而这种摧毁对方的势力他做的多了,五阿哥折损他的羽翼也不少,除了上次他处置了愉妃的母家子侄外,他还从未见过五阿哥如此不顾身份的挡在他面前指责他的样子。
永琪脸色铁青“真不愧是皇贵妃的儿子,尽得皇贵妃真传,做一些背后捅刀子的事。”
“五哥说话还是小心点,皇贵妃身份尊贵,不是谁都可以对她不敬的。况且她不仅是我额娘,按照规矩,五哥也要唤一声皇贵母妃。”
原本对五阿哥的挑衅,永琋心里有的只是不解,却并无波澜,直到五阿哥说出这句话后,永琋周身的气势骤然变了,压迫的周围奴才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