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房其实只是堂殿外侧一个空出来的小房间,平日里用于堆放杂物。
知晓两人要密谈,已经有鬼差提前清理过这个地方。眼下侧房内一片空荡,别说杂物了,连个凳子都没有。
摆明了不想他们谈太久。
最好说完了话就走。
推门入内,简云台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虽说张之言想杀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还是暗暗警惕起来。
谁知道还未来得及张嘴说话,张之言突然掀起前袍,咚咚一声跪地。
随即额头触地,俯身行了一个大礼。
这一下,把观众们都给看愣了
“这是在闹哪出”
“艹,他跪下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
“简大胆好像也有点意外。”
简云台确实有些意外,皱眉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张之言依旧额头触地,迟迟未直起身子,说“求小简大人规劝崔判官。”
“”简云台唇角抽搐了一下。
直播间观众简直要忍俊不禁了“好家伙,崔煜就是为了简大胆才这样做的。张之言你直接求到罪恶之源头上啦”
“哈哈哈哈罪恶之源可还行。”
“可不是嘛,老婆罪恶之源hhhhh”
屋子里沉默许久,简云台抿唇说“这件事我没有办法帮你。”
张之言急切,“只有您能劝得住崔判官了”
简云台“”问题是他不想劝啊
“只是几天都不行吗”简云台实在不理解张之言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人又不知道循环和通关的事情,在他看来,孙玢只是去别人家住了五天啊。
只是住五天换回一双阴阳眼,这简直是万分划算的买卖啊,有什么好不答应的
“你不懂。”
张之言这才直起身子,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阴郁之色。他说话时怨气很重,这怨气似乎都是冲着他自己而去的,他在怨自己。
“我早知道孙玢怕我、厌恶我。但不瞒您说,我们至今还未曾圆房,魂契录在上,若再不圆房的话,他的身体就要支撑不住了啊”
“”简云台垂目,心道孙玢支撑不住的原因不是魂契录,而是副本魂契值。
真正不懂的人是张之言,他现在越想拉住孙玢,只会害得孙玢越惨。
也会将孙玢推得越远。
这些简云台都没有说出来。
张之言继续开口,语气茫然又无助,“我、我也想对他好,但他他总是在骗我。一开始我还想着顺着他的意愿来,也许有一天他能看见我的好,可后来,我的耐心告罄理智也全无,甚至想关着他。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
你黑化了。简云台心道。
静默片刻,张之言仿佛知晓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只能起身,“他现在越来越怕我,也许分开几日,也好。”
顿了顿,他悲戚自嘲说“阴官、命官都是不堪之人。我时刻担忧孙玢忍受不了我不堪的一面,选择离开我。崔判官他待您定也如此。”
“”不堪
简云台敏锐的抓到了重点,连忙像打蛇上棍一般追问“为什么不堪”
他这次是真的有些茫然了。
崔煜在地府中位高权重,样貌也十分出众,周身气质矜贵高洁。这样的人和不堪两个字简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
张之言愣了几秒钟,突然苦笑着摇头,道“看来地府已经换了一波人了,连这件事都成了密辛。”
顿了顿,他面容复杂道
“一千年以前,上仙崔煜绞死月仙,上仙阎罗谋害晨君。兄弟两人弑父弑母的暴行传遍天庭,三界震动,举世皆惊”
话都未说完,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侧房门被人用力推开,推门之人像是完全没有顾及手劲,那两扇可怜的门扉重重打在两边墙上,框吱一声巨震不止。
“你们的谈话到此为止。”崔煜声音里像是夹杂着冰块一般,快步上前隔开两人,冷冽的视线中蕴含满满的暴怒之意,看向张之言的眼神更是如同看着一个已死之人。
“谁让你和他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