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再次浸没赤足。
伊西斯现在不再呓语,她反复说着同一段话。
罗杰看向神父,神父翻译道“我杀人,必会与人同时同样的死,人杀我,也必会与我同时同样的死。”
这是伊西斯最强大的诅咒。罗杰觉得有些冷,他缩了缩脖子。
男人们沉寂着,女人在诅咒。
诅咒的声音是沙哑的,断续的,不清不楚的,时高时低的,像把锯子,冷不丁在人心口拉一下。
屋子里的空气都似乎凝结了,压抑得让罗杰喘不过气。
但似乎又有风从不知哪里的缝隙里钻出来,让罗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边经过。
水滴过了半桶,伊西斯没有声音了,她似乎陷入了休克。
再过了半桶,当罗杰第三次倒血漫过她的赤足,她已经没了生息。
神父探了她的鼻息,罗杰捏了她的脖子,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她死了。”
“正好三桶,”铁匠拿着装血的桶示意,“我们的血合起来正好三桶。”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死的”男爵看着伊西斯,如同看一座雕塑。
他问,“自己吓死自己还是自己诅咒死自己她的诅咒算应验了吗”
罗杰无法回答男爵的问题,众人静静地围坐着。
良久之后,神父背了一段经文“隐秘的事、是属耶和华我们神的、惟有明显的事、是永远属我们和我们子孙的、好叫我们遵行这律法上的一切话。”
然后神父叹了一句“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
又静坐了会儿,马车夫进来通知该走了。
他说“我们走另一条山道,虽说绕了远路,但也是可以到的,现在走正好。”
于是众人起身,马车夫已经套好了车,除了原来驽马拉的货车,他让男爵的战马和护林员的马拉了商人的带篷马车。
战马有些不高兴,好在它还是服从命令的。“礼物”悠闲地在边上溜达。
马车夫对罗杰抱怨“本来想叫你的马拉的,可它就是不肯上套。你这都把马养成狗了,我看你以后怎么骑它。”
大伙儿举着火把赶路,出镇子这段路是平的,上山他们可不敢这么走。
好在马车夫经验丰富,等他们到山口,天正好亮到能看清路。
罗杰坐在干草上,远远看到镇子外海面上来了一条船,好几根桅杆。
现在他们不用担心了,船员最多沿着海岸搜索,他们是决不敢离船太远的。
虚弱得只能坐马车的男爵不服气地说“其实我们根本不用走,就在码头和他们干一架,我就不信打不过。”
罗杰看着男爵半边肿胀半边苍白的脸,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打击他的话。
这时候马车夫突然问“金币呢谁拿了金币”
护林员接口“没看到啊,醒过来就没看到了,罗杰,你知道吗”
罗杰想了想说“没看到,应该是伊西斯收起来了。”
“那就是在屋里了。”神父说。
罗杰看到船已进港,懊恼地躺倒在干草上。
他想,组了个队,伤了这么多血,好不容易干掉了boss,最后却忘了捡钱,娘希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