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祝清和有些喜形于色,一直到食店里头锁门回到家,不等刚回来的陈欢坐下,就将她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剩下祝陈愿和祝陈勉在厅堂里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
等两人回房坐到桌子旁后,祝清和才从衣袖掏出那张折叠好的画像,抖了几下,摊开铺平在桌上,还特意将烛灯拿过来,好让陈欢看得更清楚一些。
语气有些邀功的含义在里头,“你瞧这个小郎君怎么样今日他一进来书店,我就瞧他气度不凡,又是太学里头的学子,也并未婚配。”
陈欢接过画像细细打量,哪怕是画在纸上,也能看出仪表堂堂,跟她家岁岁倒是相配。
她心里有些满意,并未对画像评头论足,反而是又看了一眼,便说道:“确实不错。”
不过转口又说道:“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近来越发担忧起来,就怕费尽心力找到的,哪怕人不错,可家里头却不如意。”
陈欢蹙眉,一阵叹气,“今日听我旁边的嫂子说,她家旁边的小娘子嫁给了个读书人,结果她婆婆是个厉害的,总是磋磨她,不是骂,就是打。我听了心里头就一直难受,要不,我们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
陈欢为这事也是真的忧心到晚上睡不着,就怕最后她家岁岁所嫁非人,连梦里头都是哭喊声。
“青州又或是明州的,我们不是一早就看过了吗没有几个合心意的。你莫要太过忧心,你看世人都爱榜下捉婿或是榜前捉婿,也有不少良缘的。”
祝清和他们两个早早就想过这两种选婿的方法,可都思来想去,就怕到时候选的人有家室或是别的隐患,还是放弃了。
“不过不是还可以榜前约婿,到时候就算不成,也能再换,又不损坏女儿家的名声。况且,我今日观这位小郎君的言谈举止,是真有世家风范,说话并不轻易透露口风。我觉得可以一试。”
陈欢被他说得有些心动,拿起那张画像又看了起来,倒是越看越欢喜,不过她没想的那般好,反而问祝清和,“你连人都不认识,就知道在太学里头,你怎么试”
说得倒是轻巧。
祝清和坦然一笑,“那又如何,我打算最近时常去太学里头看看,若是有缘分能遇见那是最好的,要是遇不上,不还有画像”
反正他心里头就是有种感觉,最后打探出来的结果肯定会如他的意愿。
夫妻两商谈这件大事久久都未入睡,而祝陈愿房间里头的灯,也一直没有熄灭,她不知为何缘由,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就是睡不着。
索性披了件外衣到书房里头坐下,她趴在桌上翻看菜谱,却觉得菜谱也有些索然无味,最后看了半夜的话本,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直到天明之际,哪怕还没睡醒,也半闭着眼睛去洗漱,吃完早食,马蹄踏在青砖路上的声音就在后巷响起。
祝陈愿恰好刚做完手里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裳,才开门上了马车。
今日宋嘉盈有些没精打采的,瞧见她进来,才强打起精神来,挤出个笑脸,不到一会儿,又耷拉下肩膀。
“这两日怎么了在家里待着不高兴”
祝陈愿坐到她身旁,今日出来游玩都不高兴,看来是真的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也不是,就是忽然觉得乏力”宋嘉盈将头靠在祝陈愿身上,抬头看车道。
“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要那么急,刚从孩童长到双十年华,就得成亲,成亲后又得要早早怀上,要是半年内没有,得去看大夫,吃偏方,去寺庙求子。还得相夫教子,就守在后宅。岁岁,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宋嘉盈最近是越发看得明白,她娘除了急她的婚事外,还急她大嫂的肚子,不过才嫁进来半年,好似这后面的日子就不能生一般,话里话外除了念叨,还跑去寺庙求所谓的偏方。
偏偏除了她,其余所有人都觉得很正常。在家里憋着气,又不能开口,睡也睡不着,干脆就坐在床上,等天一亮就从家里头逃出来。
不然宋嘉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