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怀走后,厢房里突然变得很寂静,只有裴恒昭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窗外的日光照在调光经上,他时不时转过头看几眼,因着那句话,总觉得这本书过于不正经,在到处都有人走的地方看这书,颇为怪异。
他靠在桌上,目色沉沉,其实陈怀讲的话不无道理,虽则有些观念他并不认同,比起温吞,猛烈的进攻更让人难忘。
眼见时辰一点点过去,裴恒昭才收回自己的思绪。
今对于他来说是值得高兴的。
怀揣着书出去的时候,裴恒昭总是无意识地会笑起来,看见路过的桥,长得翠绿的树,追逐打闹的孩童,又或是飘扬在上空的纸鸢,就会牵动起嘴角。
好像,就是很欢喜。
而另一边,祝陈愿走回到家里,立马关上自己的房门,坐在书桌前时,将自己头上的金钗拔下来,握到手里边。
安静的书房里,她好似都能听见自己的心在身体剧烈跳动的声音,明明还没有尘埃落定,只是一个口头许诺,她却莫名的慌张。
好像不是怕,也不是难受,就是毫无理由。
摸摸这根钗子,上头的木樨花雕刻的不落俗套,祝陈愿坐在那里良久,才将钗子放到单独的柜子里。
想起裴恒昭的话,她手指甲在桌上乱动,人生难得几次丢脸的事情,都能被他给碰见。
她只要想起这件事来,就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还是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就不会再东想西想了,下午得回到食店里做菜。
昨日本就没睡好,下午又在那里忙活,回来累的果真什么都没有想,躺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等到五更天,天色从微微发亮,祝陈愿睁开迷茫的眼睛,下去穿衣服,今日是去国子监的日子。
最近去的次数少,很多师傅都找到自己擅长的地方,厨艺本来就是会一样,就能改出很多的花样来,万变不离其宗,也就无需在像之前那般费力去教。
七天去个一次就可以,再过些时日,祝陈愿只觉得自己都不用再去,毕竟这些菜式够用了。
熟门熟路进去,米师傅正安排大家洗菜,看见祝陈愿进来,连忙上前寒暄,“小娘子你几天都不来一次,就算不来教菜,也可以过来看看他们新做出来的菜啊,还能在这里吃一顿午食再走。”
下面就有人接话道:“米师傅说的极是,小娘子也好再多教几道菜。”
“这样我也好多尝点不同的菜,最近老是吃这些,总感觉嘴巴里味道都淡了不少,原来是就等着小娘子过来。”
米师傅白了说话的几人一眼,嘴里说道:“去去去,有你们几个什么事,少油嘴滑舌的,你们先将菜给我洗干净点。”
转过头跟祝陈愿说:“小娘子,趁着现在还大家都还没有洗好菜,不如我们移步到外面,我有些事要说。”
祝陈愿点头,他们两个走到回廊的后面,米师傅才开口,不过看他笑容满面的,应该不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