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隽这一路上心情都好似不豫,直到回到家中,见到温浅时才微微松缓了眉心,
这时温姨母领着人端着一碗碧瓷盅走了进来,笑着将他打量,两人坐下后,温姨母道“外出的人回来后都要先喝一盅平安汤,姨母昨晚上便让人都准备好了,你别嫌弃”
赵时隽弯起唇角,温着嗓音道“劳姨母操心了。”
“上回出京的时候,姨母腰扭了下来一直没好,眼下可将养得好些了”
温姨母笑道“你还提这件事情,我一个俗人而已,哪里就值当你费那些心思又是名医又是药材的”
“不过托殿下的福,我已经好很多了。”
赵时隽喝了那汤,回到家中在家人面前自是又有一番不同的面目。
一旁温浅则站在自己母亲身后时不时便打量他两眼,却发觉他这次回来,人好似更成熟了一些,但也好似怀了什么心事一般。
赵时隽喝完汤后,放下了瓷盅,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温姨母身后的温浅,随即道“这次回来我让人带了礼物给阿浅。”
说着冯二焦便奉上了一只锦盒,那锦盒展开,里面是一套成对的翡翠头面。
温浅指尖碰了碰,颇有些受宠若惊。
“这些都是给我的”
她弯唇笑了笑,低头对温姨母道“母亲,我想拿回房试试,戴给你和表哥看看”
温姨母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去了。
转而才对赵时隽道“你又破费了,每次出去都会带东西回来给我们娘俩,都快把阿浅那孩子给惯坏了。”
赵时隽道“自家妹子,又不是外人。”
“倒是姨母,阿浅差不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别总叫她那样素净,她如今正值花龄,当打扮得好看一些才是。”
温姨母笑了笑,“她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对了,今晚上我让人准备了一些你喜欢的东西”
她话音未落,俞渊这时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对赵时隽道“殿下,马车已经备好。”
赵时隽随即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盅,温声道“我尚且还有别的事情,姨母今日不必再等我了。”
说罢,便起身随俞渊一道出了厅去。
温姨母在他走后才叹了口气,叫人将东西都收拾了,随即转身去了温浅的房间里。
温浅坐在妆镜前,才将将让丫鬟将那一套头面戴上,却见母亲孤身一人过来。
“母亲,你怎不在外面陪着表哥”
温姨母道“你表哥有事,又出去了。”
温浅闻言,眼中的笑意瞬间陨落。
“表哥才刚回来,怎么又出去了”
温姨母拍了拍她的肩,“你表哥这次回来,圣上势必是要为他选好妻子了,倘若他多了什么应酬,也是人之常情。”
温浅眸光微暗,有些失落地扯下头上的簪子,闷声道“表哥自己都什么还没有说呢,母亲怎好这样揣摩他的心思,也不问问他自己想要谁”
温姨母道“你这个傻孩子,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说,谁会知道”
温浅顿时红着脸道“我哪里有什么想法,我只在乎表哥有没有想法。”
“昭王妃将来是由圣上为表哥选的,对方与他家世匹配,自然无可厚非,可表哥身边其他的女子,却是他自己可以做主的”
温姨母笑着戳了戳她鼻尖,“你呀,真是不知羞,倒不如在选昭王妃之前,就把你们的关系定下来算了,也省的你整天想东想西的。”
温浅忽地从座儿上起来,羞赧道“我不和母亲说了,我要去厨房看看今晚上给殿下准备什么呢”
说完,便不顾温姨母再说什么,匆匆地去了。
赵时隽出了府后,脸上方才在温姨母母女俩面前的温情便一扫而光。
俞渊路上则对他道“陈茶彦确实还有个妹妹”
赵时隽的动作一顿,随即冷着嗓音道“继续。”
俞渊便继续将自己得来的情报拼凑成一个完成的故事。
已经嫁去燕国公府的陈茵娘虽也是陈茶彦的妹妹,但却是继室的女儿,至于陈茶彦,他的确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而外人之所以不知道,也都是以为这个妹妹在年幼时便已经夭折。